文丨郭嘉掉线了

诗号：试问天下谁为狂？唯吾傲视武林空；一笑翻动江湖浪，狂龙出关堪称王。

萍山不落地，狂龙不出关

销香玉陨

练峨眉的溃败已成定局。“慕少艾特制的丹药被人掉了包么？”强忍着血气翻腾，练峨眉大脑仍保持清醒，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不远处，魔君阎魔旱魃一脸戏谑的神色。

“强斯如你，没想到最后会败在最亲的人手里吧！”

躲在一处观战的狂龙跳了出来，“阿魃嘞，你不要挑拨我和阿姐的关系！”

练峨眉的气息已经渐渐虚弱，没有丹药支撑的她无法在污浊的人界活动太长时间，况且受到假药反噬和魔君的重创，也只能勉强单膝跪地支撑着摇晃的身躯。

一旁的狂龙此刻已经踱步身侧，看着姐姐如今落魄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忍，“阿姐。”他小心地喊了一声。

练峨眉没有应声，也没有回头，只给狂龙留下精致的侧颜，看得他心底有些发痒。

他以为姐姐没有听到，俯身凑过她的耳垂，这么亲昵的举动放在平时，练峨眉早一巴掌呼了过来，这个机会，狂龙等了足有百年之久。

果然，姐姐没有反抗，狂龙兴奋地往前再凑了凑，低声说：“阿姐，我可以救你。”说完，小心地观察姐姐的表情。

令他失望的是，练峨眉不动于衷，秀目紧闭，不知是不是在沉思。

她十分清楚弟弟的条件是什么，无论在以前，还是在现在，她都不能接受，时间就这样僵持着。

狂龙显得有些紧张，像手足无措受训的小学生等待着家长最终的审判，练峨眉轻轻叹了一口气，狂龙一改往日的嬉笑，神色严肃起来，他嗅到了空气里危险的气息，只是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姐姐会接受我，原谅我，回到我身边吗？

练峨眉轻轻侧过脸，面罩下不知神色若何，兰气轻吐：“狂龙吾弟，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比不上阎魔旱魃！”

未等狂龙咀嚼其中含义，练峨眉运起一掌将其震飞丈许，再蓄一掌凛然拍向天灵，自爆而亡，化为齑粉，这一手谁也没有料到，魔君亦露出钦佩的神色。“果真烈女子。”遂踱步离去，目的已达到，再留下毫无意义。

“不要啊，阿姐!”狂龙撕心裂肺的呼喊只换来四散的衣物。

“呜......啊......阿姐啊！”他失神地跌坐在地，四处收拢姐姐飘零的遗物，“只要拼上，阿姐就能回来了，对，只要拼上......只要拼上......"

狂龙的自相情愿最终在残酷的现实败下阵来，他不得不接受是自己害死亲生姐姐，他像个孩子一样满地打滚，手里紧紧地攥着姐姐的面具，脸上挂的不知是鼻涕还是眼泪，“为什么，为什么，我只不过想让姐姐原谅我，摘下可恨的面具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思绪斗转星移，他回忆起小时候姐姐温柔的脸和充满宠溺的眼神。

回忆

“姐姐，我饿。”练小龙糯糯地嘀咕着。

“弟弟乖，不饿，只要到前面的村子我们就能要到吃的了。”练峨眉轻轻揽过弟弟瘦弱的身躯安慰着。

“爹亲......娘亲......他们不要我们了么？”幼音中有一丝颤抖。

练峨眉紧紧地抱着弟弟，抚娑着他瘦弱的背，空气中透露着一丝哀伤，语气却是非常的坚定：“才不是呢，爹亲，娘亲，他们只是出远门了，很快会来接走我们的，是不是小明他们又欺负你了，姐姐来替你讨回公道！”

“别，姐姐！不要！”小龙很激动，死死地抱着血脉至亲，“不要再打架了，不要再打了，姐姐会受伤的。”小龙还记得那天姐姐带着一身的伤，笑着对他说：“以后不会有人再说你是没人要的孩子了。”

那一刻，姐姐就是他的天，他的一切。

“呦，好感人的一对姐弟！”不知何时窜出一伙人，面带不善。

练峨眉赶紧把弟弟护在身后，“你们是谁？要钱我们没有，吃的也没有！”

“年纪不小，口气挺大嘛？”带头的一脸玩味地打量着这对衣衫褴褛的姐弟，说是乞丐也不为过。

“大哥，我看这小妮子模样倒是挺水灵，能卖不少钱。”旁边小弟谄媚道。

“不错，是能卖个好价钱，至于这个小弟弟，就这瘦骨嶙峋的样子，我想也活不了多久，大爷今天就大发慈悲送你上路。”说着拔出明晃晃的刀。

眼见这群人自作主张定了姐弟俩的生死，练峨眉暗下决心，就算死也要护住弟弟，眼神中透着坚定。

“我说大白天的怎么有苍蝇在叫，原来是你们这些败类啊。”

人未到声先到，一道恢宏的掌气将众恶人拍倒在地，四下逃窜。

“哼，算你们识相。”练峨眉只感一阵风刮过，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来者，仙风道骨，鹤发童颜。

来者四下打量着这个小娃娃，却是越看越惊喜，最后哈哈大笑，“好哇，这下捡到宝了。”也不顾练峨眉的反对，收下为徒，“你以后要想保护你的弟弟，就跟着我学习道家仙术，嗯，不反对就是同意了？那好，走吧！”

练峨眉一头黑线，却也不反驳，背着被掌风波及昏迷的弟弟跟在道长后面，“师傅，我该怎么称呼你啊！”刚拜师转口就喊上师傅，这机灵劲儿更是深得道长欢喜，“唔，叫我九天玄尊吧。”

生恨

生在乱世，没有一技傍身只能任人欺凌，练峨眉很清楚这点，便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加上天资聪颖，深得师长喜爱。

“姐姐，可以陪我玩吗？”自从搬来道馆，虽是衣食无忧，练峨眉却痴迷修行，姐弟俩在一起的时间倒是不多，小龙心底隐隐有一丝怀念逃难时相依为命的日子。

“小龙乖，姐姐不是不想陪你，如果我不努力修行的话，怎么能保护你呢？”

又是这句，小龙已经听得耳茧都快出来了。

“峨眉，你又在推脱了，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姐姐。”蔺无双不声不响地出现在身后。

小龙循声望去，又是这个讨厌的家伙，自从姐姐来这里，每次都借同修进好、照顾萌新的理由赖着不走，怎么就没见照顾照顾师弟呢？哼，流氓！

再回头，姐姐低头顺目，倒是蔺无双越过自己望着姐姐，不再说话，感觉自己成了摆设，赌着气滋溜地跑开了，身后传来姐姐急切地呼唤：“小龙，别乱跑啊！”

以及蔺无双略带磁性的劝慰：“没事的，小孩子家家......”

“你才是小孩，明明没大多少。”却是头也不回，“这次我一定让姐姐亲自找我，证明我才是最重要的。”

练峨眉隐隐有一丝担忧。

是夜，明月高悬，练小龙一夜未回。

“小龙，你在哪？”

“小龙！”

姐姐，你终于来找我了，果然只有这样你才会理我，躲在后山巨石后的小龙一脸诡计得逞的神色。

“小心。”却是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是蔺无双，他怎么也跟来了。

“你没事吧，让我看看！”蔺无双显得有些焦急。

担忧姐姐出事，小龙闪身出来，“阿姐，你......你们”却是看到蔺无双紧握着练峨眉的玉臂，皎月下，姐姐脸上浮现一丝温柔和笑意，“没事的，无双......”蔺无双一怔，她叫我什么？抬眼映入灿若桃花。

“放手！”小龙的突然出现让两人有一丝尴尬，手却仍是牵着。

练峨眉：“小龙，你还好吧，让姐姐担心死了。”

“蔺无双，我势必杀你！”小龙阴毒的神色让练峨眉一惊。

乱伦

十年一晃，练峨眉出落地亭亭玉立，加上多年修行，更是冰清玉洁，圣人仙子一般，和蔺无双有如神仙眷侣般，令人称羡，只是他们知道两人的关系仅止步于此——“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原因么，无非就是——狂龙一声笑。

十年，小龙性情大变，不仅改名狂龙，更是染发、留辫、纹身，终日和坏人混在一起，又不知从哪里学得一身下三滥的功夫，让练峨眉很是头疼，经常几天几夜见不到他的身影。

她曾劝过弟弟，被他一句怼得哑口无言：“当初不管我，为何现在又要横加干涉，你修你的仙，我过我的快活日子。”

道法自然，练峨眉相信天有定数，便不再干涉。

漫漫修仙路，需断绝七情六欲，可又有几人能做到，苦境如素还真者亦放下不了儿女情长，何况是女儿身的练峨眉呢？亲情、恋情都是情，情情似枷锁，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狂龙，出来吧！”

“哈，阿姐，几日没见愈加漂亮了！”狂龙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废话少说，今日找我何事？”看着弟弟如今二流子的模样，练峨眉即使已是登仙之境，亦不能释怀，她突然想起师尊的话：“狂龙是你俩今生的定数，当断则断。”

可是，姐弟至亲又如何能断？唉......

狂龙也不急于应答，东溜溜西窜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终于在练峨眉即将发作的时候，狂龙说：“阿姐啊，你还是真无趣，修仙的都是榆木脑袋呢？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弟啊，就不能叙叙旧，聊聊天吗？”

“哼！”练峨眉冷哼一声，转身将走。

“蔺无双有话要我转达给你！”狂龙适时插上一句。

“嗯？”练峨眉身形一滞，“什么事需要你转达？”难道是前几天他表露心迹被婉言拒绝的事情吗，那为何要找我弟弟呢？他们关系一向不和。

“没错，就是他，哈哈。”狂龙不免嫉妒蔺无双的名字真好使。

“他不希望其他人听见，叫我小声告诉你！”

“附耳来！”

慢慢接近姐姐的冰肌玉脂，狂龙按捺住心底的狂跳，在即将靠近耳垂却陡然亲向练峨眉的左脸，练峨眉受惊，继而勃然大怒，一阵掌风将狂龙掀翻在地，“阿姐啊，我是真的喜欢你啊！”狂龙哇哇大叫。

“狂龙吾弟，你真的让我很失望！”练峨眉绝尘而去。

“哼，只准蔺无双那小子碰，就不准我么？”狂龙拍拍身上的灰尘冷笑。

后来，练峨眉以面罩遮左脸的缘由被蔺无双知晓。

分别

“不，不要杀我，我可是练峨眉的亲弟弟啊！”

蔺无双上门寻仇，将狂龙打得满地找牙。后者不顾一脸狼狈，又是磕头又是哭闹。

蔺无双按捺住杀意，“练峨眉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对对，我不配做她弟弟，你们才像亲兄妹！”

“你！”蔺无双勃然大怒，抽出剑鞘，直指狂龙。

“无双，收手吧！”练峨眉适时出现。

“阿姐，是你吗，阿姐，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自从上次自己的无礼，阿姐再也没理会过他。

“阿姐！”练峨眉只是背身不应，“阿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原谅我好吗，求求你摘下这该死的面具！”

“阿姐，求求你，哪怕看我一眼就好，从小我们相依为命，你为我哭，你为我笑，怎么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我嫉妒蔺无双，是他从我身边夺走了阿姐，阿姐啊，你知道我为了吸引你的注意，故意把我身体摧残成如今的模样，只是希望你能多看我一眼，哪怕骂我一句就好，但是你没有！究竟是为什么？阿姐！我哪里做错了，我一定改！”

“你不是知错不改，你是从来不认为自己错了。”练峨眉一声叹息，“从今而后，我将独上萍山，远离浊世！”

“阿姐？”

“峨眉......”

“哈哈哈，好，那我狂龙发誓，我要把全天下的恶人集中关起来，萍山不落地，狂龙不出关，阿姐你什么时候原谅我，我什么时候出关！”

一语百年。

结尾

“阿姐......”狂龙低声自语，“哈......哈哈.......哈哈哈！”“阿姐你终于原谅我了，你终于和我在一起了，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狂龙紧握着面罩，一会哭，一会笑......

“阎魔旱魃，我倒要看看你哪点比我强！”

狂龙人如其名，一生癫狂，潇洒自如，亲情的缺失造就他缺失的性格，分不清什么是姐弟之爱，什么是恋人之情。

没有道德伦理的约束，他为所欲为，虽恶事做尽，滥杀无辜，却信守承诺，一手建起“罪恶坑”，观尽天下恶人，更是让一班子手下服服帖帖，领导有方。

表面疯癫，内心细腻，虽未出坑，却早已洞悉天下态势，魔界来势汹汹，也只有他一人敢独自上门叫板魔君，来去自如，称兄道弟，表面靠拢魔界使罪恶坑免遭祸难，私下又有正道相帮，两面混得风生水起！

又因一己之私，杀掉了和姐姐有瓜葛的任何人，说到底，还是个缺爱的熊孩子！

关爱熊孩子，远离姐控！

说来，练峨眉的死还有一些意外的因素，摘来以飨读者。

罪恶坑会议堂。

恶人甲：又要开会，我惨这次不知道要死几个。

恶人乙：“上次十五个人开会，开完死六个，现在一听到开会我脚都软了”

恶人丙：我遗嘱都写好了。

恶人甲：罪首就是这样啦，只要大家说的话不合他意，他就要杀人

两个恶人来到：嘻嘻嘻。

恶人甲：是吊灵失魂客、试斩金刀狩，你们来了。

失魂客：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应对这次开会的办法了，只要你们听我的交代，保证不会出事。

恶人甲：真的吗？什么方法

失魂客：只要罪首问我们的问题，我们共进退该举手就一起举，要就一起死，不然就全部没事。

恶人甲：好办法、好办法，快交代下去共进退。

这时狂龙和破玄奇来了。

破玄奇：现在开始点名，狂龙一声笑。

狂龙：有

破玄奇：破玄奇，破玄奇，咦，破玄奇没来吗？

狂龙：咦，跟你同名耶。

破玄奇：对喔，就是我，有，向日斜。

向日斜示意来了。

破玄奇：吊灵失魂客

失魂客：有

破玄奇：试斩金刀狩

金刀狩：有

破玄奇：灵道玄鹤子

玄鹤子：有

狂龙：“拜托一下，怎么都妖道脚的名子，现在是去相杀还是被杀，破老叁，点几个好听点的，好不好。”

破玄奇：雕魂老道、雕魂老道，没应声是死了吗？

恶人甲：报告，被孤独缺作掉了。

狂龙：听这名子刚好而已。

破玄奇：豪啸龙忌、豪啸龙忌也被孤独缺作掉了吗？

恶人甲：是被羽人非境作掉了。

狂龙：死了就跳过啦。

破玄奇：火海丑驼。

火海丑驼：有

狂龙：丑角还是丑驼，这名子真是让我…..

破玄奇：嫌东嫌西，不然你来点。。

狂龙：佛剑分说、佛剑分说。

恶人甲：报、报告他没来。

狂龙：什么啊，狂龙开会他敢没来，好这笔帐你给我记下。

狂龙：剑子仙迹。

恶人甲：也没来。

狂龙：那疏楼龙宿也不用点了，素还真、谈无欲、一页书。

恶人甲：通通没来

狂龙：阿好啊，这群没来开会的通通交给你处理。

恶人甲：我、我不敢。

破玄奇：你叫的都不是我们的人，别浪费时间了。

狂龙：那好，没来的应声。

全场无声。

狂龙：“现在会议开始，今天的主题是，你们的大仔被人打嘴巴，该怎么处理。”

恶人甲：竟然打罪首，罪首该死、阿不是，罪该万死啦

众恶人：打死，打死啦

狂龙：可是这个人是我最爱的大姊，萍山练峨嵋。

众恶人：盖住嘴巴，呃－－。

狂龙：“我这人一向民主，现在表决，我应该作掉练峨嵋报仇，还是作掉魔君讨她欢心？”

恶人甲：作掉她、作掉她。

众恶人：作掉她。

狂龙：呜呜想不到各位兄弟这么爱戴我，我很感心。

历史就是这么戏剧性，一切都是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