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1984的东德,剧情以国家安全局秘密警察军官维斯勒监听著名艺术家德莱曼为主线逐渐展开,随着维斯勒对德莱曼及其妻子克里斯塔的逐步了解,维斯勒的立场慢慢发生变化,从一个忠于职守的军官,慢慢变成了监听对象的保护神,掩护德莱曼进行体制禁止的活动,最终让德莱曼躲过了一劫,而维斯勒也因此受到惩罚。多年以后,德莱曼找到这个他当年的保护神“HGW XX/7”之后,维斯勒已经变成了一个邮件派送员,德莱曼远远地看着他,并没有上前搭话,而是将他所有的情愫整理成一部小说:《献给好人的奏鸣曲》,并在小说的扉页写道:献给HGW XX/7。
影片以1984年的东德为背景,如果这能让你联想到乔治·奥威尔的《一九八四》的话,那么随着情节的发展,你会发现这并不仅仅是巧合。被监听的德莱曼慢由于开始并不知道被监听,相比之下他的朋友豪瑟更像是《一九八四》中的温斯顿。有一次,德莱曼去找豪瑟交流剧本时,德莱曼刚刚进门,便开始敏感谈话,而豪瑟则大声地已一句“国家安全局效率很高”打断德莱曼,然后打开音乐,以此来骗过可能存在的监听,两人随即在音乐的遮蔽下进行交流。为了万无一失,在德莱曼问道豪瑟约会地点时,豪瑟则用纸和笔来回答。就像影片开始时的那行字母所说的“秘密警察的目标就是:无所不知。”,让人想起《一九八四》中的“老大哥”。这种极权统治背景,就像一条黑暗的大河,而剧中的人物则像是漂泊在这条大河上的一条条小船,随着剧情发展,有的被河水吞噬,有的奋力抗争但仍没有在惊涛骇浪中幸存,还有的小船虽然没有驶入清流,但它在一片黑暗中点亮了一盏灯。影片对极权统治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同时也对人性的深度和弹性进行了挖掘。如果说前期的维斯勒是这个制度的化身的话,那么当 《献给好人的奏鸣曲》在他耳边响起,维斯勒流下眼泪时,那么眼泪的温度及已经宣告了人性的胜利。令人害怕的不是深处黑暗,而是在这篇黑暗中看不到星星之火。
影片采用线性叙事,时间慢慢推移,让剧情在一片沉稳与厚重的基调中不断波动。整个影片结构严谨,细节也处理的一丝不苟,让主人公维斯勒随着情节的演进,合理地由一个冷酷的军官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整个剧情的铺垫让维斯勒的这种转变丝毫不显突兀,一切像是水到渠成。影片开始时,有一段维斯勒进行审讯的情节,一双冰冷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语言,冷若冰霜的表情,刻画出一个冷血无情地形象。
审讯中的维斯勒谈到细节描写,不得不提维斯勒的近几次口误,最值得一提的是克里斯塔自杀的那段,面对奄奄一息的克里斯塔,维斯勒跪在她身旁,他内心同情克里斯塔的遭遇,为了安抚克里斯塔让她不再害怕,他忘了自己的身份,告诉克里斯塔讨他要移走监听的设备,虽然这句话只说了半句,却让维斯勒当时的内心活动一览无余。另外一个细节的描写也值得一说,克里斯塔被拘禁后,要面对维斯勒的审讯,在克里斯塔内心做着痛苦的斗争的时候,维斯勒重复问着克里斯塔德莱曼藏匿打印机的地方,维斯勒的每一句询问,都像刀子一样划过克里斯塔的内心,当克里斯塔挣扎快要达到极点的时候,维斯勒最后问了一句“藏在哪里?”顺便拿起铅笔,并将记录本往身体旁边拉了拉,做出将要记录的动作,这个镜头充分显示出的维斯勒精深的审问技巧和对将要获得信息的胸有成竹,而维斯勒的这一既成动作对克里斯塔来说是一个暗示,告诉她必须要将藏匿地方说出,而克里斯塔果然没能经受住考验。影片中还有其他耐人寻味的细节,不必详述。
维斯勒在听《献给好人的奏鸣曲》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极权体制中,每个人又做了什么?有好人,就必定要有坏人,这样好人才能成其为好人。无可否认,在德莱曼的内心里,维斯勒是一个好人。那么其他人是不是都是坏人呢?我看也并不尽然,毕竟在集权的体制下,群体的无奈让好和坏的分野变得并不是那么清晰,比如古比兹,不能完全说他是个坏人。如果非要抓出一个坏人来,那么汉普部长就是一个坏人。汉普部长是一个体制下的傀儡,当然有他的无奈,环境造人,这或许可以成为他为自己开脱的借口。他曾对德莱曼说:“不管你多马在戏剧中强调,人都是不会变的”。这就注定了他不能成为维斯勒那样的人。他凭借手中的权力,霸占克里斯塔,后来克里斯塔不从,他又对克里斯塔加以陷害。就这一点来说,说他是个坏人也不为过。在影片中,除了维斯勒,克里斯塔也是一个值得分析的人物。克里斯塔和维斯勒,可以同时拿出来分析。他们在作出抉择时,都守着体制的巨大影响。对于克里斯塔来说,体制决定着她的艺术家生涯,他要在汉普部长的威胁和艺术之间做出抉择。对于维斯勒来说,他在掩护德莱曼的同时要冒着背叛体制的风险。克里斯塔最终向体制妥协,也为自己的妥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从克里斯塔和汉普部长之间的猫腻被德莱曼识破,两人进行的对话来看,克里斯塔的妥协似乎为了艺术生涯的缘故,她确实渴望能在台上继续演出。对这一点维斯勒也看得很清楚,所以在审讯克里斯塔时,他提醒了克里斯塔如果拒不交代,她的艺术生涯将会受到的影响。至于害死克里斯塔的是对艺术的追求还是体制破迫害呢?都不是,弥留之际她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因为软弱而死。反观改变立场后的维斯勒,在体制压力下,他没有选择妥协,毅然决然地将为了保护德莱曼一家,冒着风险。
维斯勒看着克里斯塔可以说促使维斯勒该变得,正是他对德莱曼夫妇从渐渐了解,并发展到感同身受的过程。他同情德莱曼夫妇的遭遇,德莱曼夫妇的遭遇也是假设语境下维斯勒的遭遇,如果说德莱曼夫妇深受制度之害,那么维斯勒的转变是不是也隐含着对制度的反思和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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