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故乡已成他乡,却依然给他力量
《歌手》迎来了第三位逆战歌手——李健。这场对战并非易事,他的一曲《异乡人》却让战场瞬间化作了柔软的乡田,充满浓得化不开的情绪。李健把多年前的旧作重新填词演绎,直击每一位异乡客的心灵。有人说它的歌词平淡无奇,而正是这些简单到极致的字句,为你照亮原始的自己,找到故乡的归途。
——今日编辑李不苦
时隔两年,这位着西装的少年又一次从《歌手》舞台光晕中走了出来。悠扬的手风琴声响起,淡雅柔和的嗓音开始轻声吟唱。
他的歌声让竞技的舞台消失不见,一开口,每个人便安心地、完全地陷入他的音乐之中——就如静水流深的暗涌触动人心,唤起人的心灵之湖波澜荡漾。他用一种以不变应万变的经典的优美,用节制而磅礴的情感,去抵挡所有其他艺人激烈的套路。
披星戴月地奔波 只为一扇窗
当你迷失在路上 能够看见那灯光
不知不觉把他乡 当做了故乡
只是偶尔难过时 不经意遥望远方
……
这并不是李健第一次在歌手舞台上唱“乡愁”——在《月光》里,他唱道,“迎着月色散落的光芒,把古老的歌谣轻声唱,无论走到任何的地方,都别忘了故乡”;总决赛歌王之争的选曲,他放弃了备受期待的《传奇》,而将《故乡山川》和《乌苏里船歌》合二为一重新编曲,“我心中的世界竟是如此遥远,不知不觉已离家千万里。此刻灯火辉煌多想与你分享,却再也不能回到你身边”,爱与哀愁,欲说还休。
他将游子对故园的深情,一次次凝聚在主动回首的凝望中。十年前,《异乡人》是李健新专《想念你》的主打歌;十年后,他为《异乡人》重新填词,带上了歌手的舞台。
屏幕前的我,20出头,常觉得离家不够远,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然而,听到这首歌,我竟感到了难言的苦涩,眼泪簌簌往下流,乡愁如许,不知为何触动我心。
曾经的乡音 悄悄地隐藏
说不出的诺言 一直放心上
有许多时候 眼泪就要流
那扇窗是让我坚强的理由
小小的门口 还有她的温柔
给我温暖陪伴我左右
李健在1974年出生于哈尔滨,93年进入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学习。毕业后被安排到广电总局工作,却在2001年选择脱离体制,与校友卢庚戌成立了“水木年华”组合。同年发行的第一张专辑《一生有你》红极一时,两年后,李健却因理念不合而选择单飞,随后近乎“销声匿迹”。
他是身在北京的“异乡人”,他把这近10年的时光称为自己的“沉默期”。他在《完美坚持》里唱道,“等待和耕耘,谁更辛苦?”,即便当时无解,仍安静孤独地坚持自己的音乐创作,保持着两年一张原创专辑的高产。
11年时,曾有网友问李健,是否会回故乡开演唱会,他当时答复,这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参加第三季《我是歌手》以来,李健人气一路飙升,2016至2017开启的15城18场“看见李健”巡演场场爆满,一票难求,他也终于在去年1月16日回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故乡开唱。李健说,自己等这一天已经15年,站在这里不是衣锦还乡,而是作为一名游子讲述在外的经历,特别希望大家因为喜欢自己的音乐而喜欢哈尔滨这个城市。
当他在歌手的舞台上再次唱起“那扇窗是让我坚强的理由”,时空就这样神奇地被连接,我恍惚见他回到了哈尔滨演唱会的那个家乡的舞台。李健一直为自己是哈尔滨人而自豪,被问及过去的经历时,坦然一笑,“命运自有时间表”。又说,能走到今天,都是故乡给予他的力量,“这么多年,游走世界各地,唯一的行李就是我的母语”。
尽在眼前的繁华 多少人着迷
当你走近才发现 远过故乡的距离
不知不觉把他乡 当做了故乡
故乡却已成他乡 偶尔你才敢回望
曾经的坎坷 如今不用讲
异乡的人有着相同的惆怅
……
就在这时候 眼泪已经流
那扇窗依然明亮为我守候
看过了多少 海市蜃楼
让我回到小小的门口
给我温暖陪伴我左右
李健在《想念你》的发布会上说,《异乡人》是写给所有离乡背井的游子,希望每个北漂的人,听到这首歌都能得到安身立命的安慰。
而上面这段,是他为《歌手》节目重新为《异乡人》填的词。相比于十年前“不知不觉把他乡当做故乡”的单纯感伤,“故乡却已成他乡”多了些许无奈。漂泊与回归,珍爱与痛失,都被写进了词里。少小离家,满心欢喜。偶尔回望,乡关何处?泪落纷纷。
李健的《想念你》这张专辑 现已绝版
但李健作词的巧妙就在于,他用节制的情感带出文字,把诗意和哲理隐藏其中,使整首歌哀而不伤——“曾经的坎坷,如今不用讲”,回望来路,思乡的百结愁肠,未知的前路茫茫,岂是三言两语所能道尽。“异乡的人有着相同的惆怅”,把一个异乡人的惆怅上升到人类共通的情感——乡愁。惆怅之后是释然,我们并不那么孤独,歌里歌外,多的是同路人。
起初不解,“小小的门口,还有她的温柔”指代的是爱人还是故乡。听到这版歌词,豁然,故乡就像爱情,也许我们从未真正拥有过她,但她“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就像海明威在他晚年回忆录《流动的盛宴》中所写,“没有一个你爱的人会消失不见。”总有一些时候,你会发现故乡和童年在你体内留下的痕迹,他们就像水晶的切面,被不同的时光照亮,让你看见,予你力量。
当我们终于背井离乡,远离故土;当我们站在喧嚷的人民广场中央,却与人群逆行;当我们彼此交谈,他人前仰后合时,却无法理解笑点;当我们坐在精致的米其林餐厅中,心中所念却是故乡的吃食。当故乡已成一轮圆月的倒影,可望而不可即,正因有了这扇“依然明亮为我守候的窗”,拭去泪水,便重又有了出发与闯荡的勇气。
纵然尘世嚣嚣,哪怕长路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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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悦悦儿
主编:易小婉
编辑:李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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