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灵轩此时道:“道士,孩儿从来都见爹爹和一些都统和学政交往,倒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和道士过从甚密呢,这回传我去,不知该是何事。”
万俟婵娟道:“你爹爹叫你去,你就去吧,去时一定要懂得周全礼仪。”
皇甫灵轩道:“娘,你放心,阿隆,咱们去吧。”
……
正厅大堂,皇甫宓和一道士正坐于大堂中央互相交谈,此时见轩、隆二人进得屋内,便止住了谈话。
皇甫宓立即向灵轩说道:“还不快施礼见过天台山司马承桢道长!”
灵轩听闻此文,立即恭身施礼,并垂手侍立。
此时,皇甫宓向道士一指灵轩道:“这就是犬子,请司马道长给观观相。”
道长顿顿首,叫灵轩走进前来,细细端详,也就几漏时间,道长再次顿首,皇甫宓此时叫轩、隆二人退下。
道长对皇甫宓说:“公子风目、燕颈、虎背、豹腰、眉长近鬓、双目如电、手脚颀长、气宇轩昂,视其相貌、贵不可言,观其形体、万里候之躯也,然吾望公子之气,其天灵之上有青紫气息萦绕,此为剑气,公子日后定为将才!”
皇甫宓听闻此言先是一喜,心中暗想:吾儿可承父业也!
但他嘴上却说道:“仙师过奖了,犬子日后的前程还要看他个人努力造化,相好又有何用。”
道长不以主然地摇了下拂尘,双指一揽银须道:“然而如果按照望气之说,青气应为人身上之精气、紫气应为人身上所佩宝刃之气,可是适时贫道尚未见公子身佩兵刃,此处不知皇甫将军是否可释玄疑?”
后听司马道长此言,又是一惊,遂说到:“虽说吾子身上未佩兵刃,然而他身上却有一块佩玉,此玉为当年在安西时与边庭高昌国举行欢宴时一高昌鞠氏王族所赠。”
道长轻言道:“高昌鞠氏王族?”
皇甫宓答:“正是,适时高昌镇西王鞠虎请求本人所统唐军保护其领地不教吐番蛮军侵扰,并言此玉为高昌王旧时所赐,观其资质形态不像昆仑玉或和阗玉,好像不是西城之玉,但是应该价值不菲,由于本人也不太懂得鉴别玉器,故至今也未知此玉到底为何种类,不知是
否可借司马道长法眼给予辨认?”
司马子徽微微点头,皇甫宓立即传令狐达让灵轩解下佩玉由他送来。
司马道长用手接过佩玉,先是一掂,然后再仔细辨认,一会功夫,他便抬起头来对皇甫宓说:“此玉为古玉,而且是先前在兵器上镶嵌上去的。”
皇甫宓说:“道长何以见得?”
司马道长微微一笑,用手将玉举起请皇甫宓看,问:“皇甫将军可从此玉中看出些什么?”
皇甫宓道:“道长,这块玉我从西城受赠后就仔细观察过,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呀。”
司马道长微微摇摇头,让身边的一个名叫青儿的道童从一布袋中取出一块铜镜,将其横陈桌上,然后把佩玉放在镜面上再让皇甫宓走近观看。
皇甫宓凝神一看,立即现出惊异的神情。
司马道长又问:“司马这次可看到了什么?”
皇甫宓说:“怎么玉的中心出现了一条青龙,而且龙身两旁还有许多淡黄色的铭文?!为什么十余年间我们从未看见过这些呢?”
司马道长让青儿收回铜镜对皇甫宓说:“此镜名为太虚镜,通过此镜,便可窥见事物之精魄,适才皇甫司马所见即为此也。”
皇甫宓又问道:“原来须借道长神物才能窥得此秘密啊,可是在下刚才听道长说此玉原为一兵刃所镶嵌,这又可以从何看出?”
司马承桢微微一笑,手捻银须道:“皇甫将军有所不知,传说中自上古至今,华夏共有十柄神兵名剑,它们分别是:轩辕夏禹剑、湛泸剑、赤霄剑、泰阿剑、七星龙渊剑、干将剑、莫邪剑、鱼肠剑、纯钧剑、承影剑,此十柄剑均为剑中之精、器中之魂。”
说到这里,司马道长呷了口茶微闭双目缓缓道:“可是由于世事千年沉浮,这十柄剑至今分别落在何之处无人知晓,但据说找到第六柄干将剑即可寻得第七柄莫邪剑,因为此双剑曾是合为一体的。”
皇甫宓诧异道:“两柄剑如何称之为合为一体?”
此时,司马承桢双目一睁、精光四射:“因为此双剑均为古代的铸剑师干将、莫邪夫妻二人合力铸成,有雄雌之分,这二柄剑上分另嵌玉一块,雄剑嵌玉中暗隐一条青龙,雌剑嵌玉中暗引一条白龙,这对青白双龙分别含有干将、莫邪二人之精魄,而此双剑在剑柄与剑身交接处分别一上一下留有两个嵌孔,若两剑相合,各自剑身上的佩玉合入对方的嵌孔,则会产生无穷法力,有斩龙杀虎降魔、扭转须臾圪坤之效!”
司马承桢顿了顿又说道:“公子刚才所佩之玉,极像传说中的干将剑剑峰之嵌玉,但不知此玉如何会落入高昌人手中?又不知干将剑现在又会藏于何处呢?”
皇甫宓朗笑道:“道长所言均为传说吧,若世上真有宝剑如道长所说神力,那当年在下何至于和吐番蛮军马颈相交、喋血拼杀呢,若得神剑一舞、敌军即可灰飞烟灭,省得朝庭陈兵上万,以防边庭之变了。”
司马承桢听闻此言淡然一笑道:“万事万物皆有自身之道,以剑为例,只有持剑者之精魄与宝剑之魄合二为一、神形熔为一体,宝剑方可发挥出应有之威力,皇甫司马如果喜好《越绝书》,应该知道楚王持泰阿剑而退晋国大军的事吧。
皇甫宓对道:“这个典故存在略知一二。”
司马承桢目视前方缓言道:“其实宝剑如人,也有精魄,其威力发挥如何,也一定要看持剑之人之修为,当年楚王有以自己鲜血祭剑的决心,泰阿剑这柄威道之剑才能够凝其精魄集中其所有剑气毁灭晋军,使楚国国祚得以绵延,“士为知己者死”——剑为同道者炽,一些事情只有在天时、地利、人和三道归一之时方可出现,宝剑不遇“知己”是不会显威的,何况普天之下三军之中能够有缘得以猎得剑精者又有几人呢?”
此时,站在一旁的令狐隆只是听得两眼发直,神思飘摇,手中将道长还回来的玉攥地紧紧地,好像要体味什么魔力一样。
皇甫宓瞥了令狐隆一眼,微微一笑,心里想:这话只有像令狐隆这般年纪的孩子才会信,这老道可真会谈虚弄玄啊,还是换一个话题吧。
皇甫宓说到:“道长所言极是,对于剑精之事,本人愿意改日请教,不过前几日看到一传抄翰林院侍卿李白的手卷,题目叫《鹏鸟赋》,写得可真是大气呀,在此赋之序中有“天台司马子徽,谓余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在下只知李白的诗歌当数当今天下第一,不过从未与他谋过面,不知道长所接触的李侍卿是一个怎样的人呀?”
司马道长听闻此言吟诵到:“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执绿玉杖,朝辞黄鹤楼,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接着说:“皇甫将军,这就是李青莲的自述啊。”
皇甫宓听司马道长吟诵之语后笑道:“此非青莲居士的七言古风《庐山谣寄卢侍卿虚舟》乎?据本人听闻,此位仁兄生性放旷,喜名山、好剑术,对于寻仙之事也极为热衷,不知道长可否说说李青莲的一二逸事?”
司马承桢心里也知皇甫宓不信自己刚才所言,便笑道:“改日愿将李青莲引荐将军,皇甫将军可亲自与李青莲对酌畅谈,今日贫道还要拜访一位道友,就此先告辞了。”
司马承桢说到这里,又叫青儿递过布袋,从中取出一书,对皇甫宓说:“此书为贫道好友王希明编纂,书中以七言诗的形式记述了283个星官、1464颗恒星等一些星学之识,为少有的“天学秘籍”,内含诸多玄机,今日见到令郎,甚感不凡,愿以此书相赠,相信令郎今后定会派上用场。”
皇甫宓接过书看了一看,书名为《步天歌》。心中暗想:若让那小子读了此等谈玄弄异之文岂非毁其学业、让他误入旁门左道,今后如何在仕途上超过我?!
但表面上皇甫宓显出非常高兴的样子双手接过司马承桢所递之书言道:“啊呀,真是感谢道长对犬子之厚爱,其实他哪里有什么不凡呢?只不过是我适时赠他的那块玉的来源有些蹊跷
而已,我定会在适当时候转交犬子此书的。”
司马承桢微微一笑而吟道:“烛龙藏寒门,凤凰栖皇城,紫电耀北斗,青霜照玉人,适时风云起,长剑附精魂,阴阳双壁合,雌雄承圪坤。”随后对皇甫宓一拱手道:“告辞了。”
皇甫宓起身将司马承桢和青儿恭送门外回来之后,见令孤达还站在桌旁,于是指着那本《步天歌》对令孤达正色道:“司马道长赠书一事一个字也不许给公子说,如若你将此事传出扰乱了公子读书的心思,我要拿你是问,听到了没有?”
令孤达眼睛转了转,点点头刚要走,不料听到皇甫宓又把他叫住,他只好回过身说:“大人还有何吩咐。”
皇甫宓随手将书递给他说:“这种于仕途无用的书不留也罢,不要让公子看见了,你快拿去到后花园里给我烧了!”
令孤隆双手接过书后点头称喏,然后快步走出了正厅大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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