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渡边秀子风风火火地来到了鱼菜市场。
她要了一杯啤酒，也没点什么菜。一大早来市场喝酒的人还真不少……都是些没有工作无所事事的男人和女人。
大家几乎都是一个模式，点上一杯冰镇啤酒、百无聊赖地搅和着杯中的冰块，有心无意的和匆匆路过的人打着招呼，看样子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这不是、扬起下巴吭哧了大半天，往往一个“早”字还未吐露清楚，就被一个哈欠逼了回去。哈欠这东西可具有传染性，前门坐着的哪位男女一旦哈欠整出来了，好家伙！从前门到后门三五十米的距离，你就能看到一溜烟儿的哈欠此起彼伏……这里都是一些闲人儿！
秀子不同，秀子她每天都很忙碌。
听说她每天都要做三份工作……工资吗？抵得上两三个大男人。
当然这也不是她的皮子紧，不干活心里难受！确实也是没有其它办法，她逞强好胜买了一棟大房子。同别的买了房的中国人比较起来，价钱要翻上一倍多！周围的中国人都买房了，她买的晚了点儿，无论如何要争回这个面子。
嘿嘿、你要说漂亮吗？那是当然的。
秀子人长的漂亮，穿的也漂亮，住房当然要漂亮……这是勿庸置疑滴！
大家伙儿都说这娘们儿真了不起，一个女人顶得上两三个男人，这种事儿听都没听说过。不过不了解她的人听了也根本不会相信，吹牛逼的事儿谁手里还没有几个段子。看她在旅店干活儿时的那付怂样就知道，这是个懒鬼！
“那钱还不知道是咋来的呢？嘿嘿，人家那么漂亮……”
“说她能干？”
“啧、啧啧……我呸！”
在同一家旅馆一同涮锅涮碗的中国女人气得直门儿劲哆嗦……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把夸她的人淹死！
“说心里话没人愿意跟她在一起干活，受连累！呜呜”
女人简直就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控诉着秀子的懒惰，说出话来都带着哭腔……这是在旅馆一块干活儿的中国女人的说词。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声音……日本女人的声音。
“你说那个叫秀子的中国女人？”
“我滴妈，她不是个人……就是一台机器！”
“我们这儿干的是记件的活儿，她一个人抵的过我们三四个吧……！”
“妈滴，钱都让那娘们儿挣去了！”
“没办法，真干不过她……”
“因为她、老板都辞退好几个员工了，红人！”
这是另一家记件工资公司员工的评价。
由此大家伙儿就得出结论了，秀子这娘们儿太奸！能占的便宜都让她占全了，钱都让她挣去了。难怪人家能够买起大房子……你也就甭眼红了。
听说秀子的男人在家里也比较怂，对秀子的话是言听计从。你一定以为是挣钱太少的缘故吧？这你可想错了，真不是挣钱多少的问题，是因为他经常在外面拈花惹草。
秀子的男人长的帅，身体倍儿棒。
当年的秀子可是乡里有名的一支花，上门求亲保媒的老娘们儿都挤不进门儿。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个小子，不吱声不蔫语地硬是把秀子的肚子整大了……唉，那年月先斩后奏这事儿在农村不多见，算是件嗑碜事儿。两家的家长一合计，也别太挑剔了尽可能的出点彩礼钱，蔫巴呲地就把婚给结了。
这事儿气得全乡的年青小伙儿都直跳脚，可那也没办法呀，秀子的男人忒帅气！
虽然大家都觉得秀子是下嫁了穷人家，可婚后俩人过得还挺美满，一连气儿整出了三个闺女儿。虽然是山高皇帝远，没人干涉。可一张张小嘴儿都得往里添食儿啊……秀子俩口子还真有点扛不住了！
该着这俩口子有命， 公爹是日本人后裔，属于战后日本残留孤儿。中日一建交，全家人就浩浩荡荡地回到了日本。用城里的人话来说：
“土包子开了花，挡都挡不住。”
到了日本以后，这小日子过的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哇！俗话说：温饱思淫欲！日子好过了，秀子的男人是越发的骚情了。在中国农村时没引起什么大的反响，整天在地里刨土垃坷，长的帅气也不能当饭吃。来到了日本以后情况就变了，听日本女人讲：
“秀子的男人像极了一名当红的大名星！”
一开始秀子听了还蛮得意，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到底像了谁？”
俩人一上街就会有许多日本女孩儿围观，要求签名合影留念。崇拜他的女孩儿比比皆是。这下子男人挺起了腰杆，秀子倒是有些慌了神了。都说三十不浪四十浪，秀子的男人还没到三十呢，在旅馆里一起工作的日本女孩儿就坐到他腿上了。这女孩子整个浪一个没羞没臊，拉着他就往空房间里钻，秀子的男人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没两会合就缴械投降了，直到女孩儿追到家里来，见到了秀子这才死了结婚的心……因为她觉得要文要武都不是秀子的对手。
外头断了念想的男人就像偷惯了腥的猫，没几天又被秀子堵到了床上。
这次更丢人，竟然同自己的兄弟媳妇搞到了一起。秀子这一回是大开杀戒，不过没舍得打伤自己的男人，把弟媳妇儿给打住院了。结果是小叔子和媳妇离了婚，媳妇儿回中国养伤去了，听说没几天就嫁给了一个土豪……因为她有日本绿卡。
可是有人对秀子说看见她在鱼菜市场出没……是可忍 孰不可忍。
这不、不年不节不是休日的，秀子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她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把一张椅子扭得“咯吱、咯吱”响。一看就知道她是在找人……秀子突然站了起来！
“妈的，还真是她！”
秀子握着酒杯的手上用上了劲儿。
小丫早晨起来感觉不对劲儿，好好地把脖子睡落枕了。不止是回不了头儿，就连半拉肩膀都痛得不敢动。可能是这些日子收拾屋子抻着了……？住个新房一个人也真不容易，小丫呲牙咧嘴的赶紧儿化了一下妆。
市场的门市全指着她呢，不能请假。再说上哪儿能找到这么轻巧的活儿啊？工资还挺高的！每天只需要站在前台微笑一下，见在客人路过就喊一声“欢迎欢迎”。即不用你去上菜也不用你去给结帐，厨房里有大师傅、结算有老板娘，洗洗涮涮的在大市场里是统一管理，用中国话来说：
“整个就是一个花瓶，有人欣赏就行！”
老板娘也确实是这么吩咐的。
大市场里方圆面积好几百米，市场内饭店餐馆林立。每家每户店门口，对了、没有门儿，也就是柜台外面都站着一位美女。个个笑口常开举止优雅得体，这对于来小城旅游的外地客人来说有相当的吸引力，当然也有当地的粉丝们天天来撩妹子。小丫在这里已经干了两个多月了，成绩相当不错。老板娘这个月还给她增加了工资，老板娘说：
“你好好干，凭你的长相准能拿头牌。”
“饭店收入增加了，你的工资跟着就涨……”
市场里小丫柜台前的座位总是满员，老板娘乐得都合不拢嘴儿。只是大厨有点意见，一再要求老板娘添个人儿……
秀子一看见小丫气就上来了，她大声地用日语喊了一嗓子：
“渡边様，过来！”
生硬的语气吓了周围人一大跳，如果不是见秀子长的漂亮，大家一定会认为这就是一个寻询闹事的母夜叉。
小丫意外的乖乖地过来了，一脸的献媚邀宠的贱笑。
“大姐，您来了。”
她小声的用中国话说，并且大声地用日语喊了大厨一声：
“两个啤酒一个赤身～”
秀子见她认怂的样子，喘了一口气……
“你是咋回事儿，怎么回来了？”
“我在城西买了房子，我男人答应给我出钱开家店，暂时在这儿实习一下。”
“不行！”
秀子根本不听小丫的任何解释，一口咬定。
“别说我不给你面子，如果再让我在这里看见你，你知道我会怎样做。”
秀子一口干了一整杯的啤酒，看都没看小丫一眼扭头就走。小丫怯生生的应了一句：
“今天我就回城西，不会再来了。”
等小丫追出了市场，就看见秀子一偏身就跨上了自行车。秀子两条修长的大腿使劲的向外撇拉着，自行车上就像骑着一个醉汉，她耸着肩膀缩着脖子东摇西摆的走了……自行车在她高大的身躯下显得很单薄。
“呸，像个流氓……！”
小丫在心里狠狠地骂着。
可是秀子的话让她把这几天刚刚燃起的兴奋一下子就浇灭了，她实在开心不起来……
小丫的心里又阴了天。
（未完待续）
老顽童讲故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