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身穿吉服,白浅静静的坐在床沿。
哲哲今日一早就来过。“玉儿,过了今日,你就是大汗名正言顺的福晋。亲事是阿玛的主意,你能明白阿玛的一番苦心吗?”
“我明白爷爷的意思。”白浅低下眉眼,入目,是哲哲衣袍上绣的牡丹。唯有牡丹真国色,一如她的姑姑。旁敲侧击的从苏沫尔口中得知,姑姑十五岁嫁与皇太级,远离故土,整整二十年。当初,布木布泰的爷爷选中皇太极,是为了抗衡北面的察哈尔部。如今,布木布泰再嫁,是因为姑姑接连生了三个女儿。虽然贵为大福晋,但科尔沁与大金的联姻终非坚不可摧。“玉儿,姑姑只盼你早日为大汗生下一个儿子。”白浅低头不语,哲哲以为她是害羞,笑着拉过她的手:“老实和姑姑说,大汗长你二十岁,嫁给他。你可委屈?”哲哲半真半假的调侃,哪料引出了白浅一连串的眼泪,吓得哲哲连忙唤丫鬟给白浅补妆。“好了,乖玉儿,好玉儿,不哭了,是姑姑说错话了。”
临出门,哲哲不放心的看了白浅一眼,她已恢复平静,远山黛眉,十二岁应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龄,却偏偏……有些担心,但愿一切都是自己多虑。
皇太极来到哲哲的寝殿已是次日。
“大汗,玉儿可好?”哲哲边帮丈夫拖了披风,边问。
“玉儿,她很好。”皇太极含笑道。“你们科尔沁呀,一向出美女。”
皇太极一伸手,顺势把哲哲揽入怀中,几十年的夫妻,早已熟稔。“只是……”
“只是什么?”哲哲一惊。
皇太极眯缝着眼,想起昨夜。
他走入喜房,掀开盖头,原以为会看到一双含羞带怯的眼,却不料对上的是一双,怎么形容呢,如星辰般闪亮如秋水般清澈却又如小鹿般无辜的眼。
她说,大汗,你是我的夫,我敬你,重你。
她说,大汗,你可读过汉人的梁祝化蝶,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说,大汗,能给我点时间吗?
她的声音柔弱似水,她的手冰冷入骨。
皇太极这一生中,从没一个女子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于是,带着几分新鲜,他竟然点头了。那一晚,他们只是博古论今。
玉儿的学识令皇太极着迷,他对自己说,不仅要得到这女子的身,更要得到她的心。
只是这话,如何对哲哲说。
皇太极打了个哈哈:“只是,没你好!”
“大汗可真会取笑人。”哲哲看皇太极心情不错,一颗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她的玉儿,终究是识大体的。
按祖宗的规矩,这日早朝后,侧福晋要给各位叔伯敬茶。
偏殿内,以代善为首,皇太极的诸位兄弟早已等候在座。眼前一亮,一袭桃红旗服的宫装女子入内。
“侧福晋给各位叔伯上茶。”
白浅一一拜下,依礼而行。
只是到了一身白色盔甲的少年面前微微一愣。
“玉儿,这是你十四弟,多尔衮。”
哲哲笑道:“那年,我和大汗回科尔沁省亲,你们还见过,也难怪,一晃都七八年了……”
省亲?
白浅心底一个恍惚,那是布木布泰认识的多尔衮,而她,认识的,是当日在河边救她的少年郎。
茶水未凉,多尔衮慢慢抿了一口:“多谢四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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