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的小女儿
这张照片，是补拍的。
今天凌晨四点多，小女儿从我房间的床上溜下去，穿着内衣，抱着洋娃娃，忍着胃部的疼痛，控制着时而涌起的呕吐感，就这样蜷缩在客厅的实木沙发上，大约呻吟了半个小时之久。
直到她终于忍不住，才叫醒我：“爸爸，我要吐”，话音未落，已经一口接一口的吐出来，来不及跑去卫生间，直接吐在客厅的地上。
“老闺儿，你什么时候醒的？难受怎么不叫爸爸？”，我一边清理她吐出的秽物，一边问她。
“我胃疼，醒了二十多分钟了，在屋里哼哼把怕把你吵醒，就来这儿坐着等天亮。”
“那怎么不叫妈妈？”，我又问她。
“我怕影响妈妈休息”。
这一夜，我确实没有睡好。孩子溜出去的时候，我应该恰好睡着，或是刚好进入熟睡状态。昨晚吃过晚饭读书的时候，小女儿就对我说： “爸爸，今晚我和你睡，我的胃有点疼，你给我按摩”，我答应了她。
上床要睡的时候，她还没有明显的症状，让我一边给她读故事书，一边为她按摩。
后来，看到我趴在床上，一只手拿书，另一只手按摩她的小手，觉得我会不舒服，就关切的问： “爸爸，你得劲儿吗？要不别按摩了，你给我读书吧！ ”
我问：“老闺儿，胃不疼了吗？”
“疼，还是有点疼”，她答道。
确实，趴着读书，一只手要端着书，另一只手给她按摩，左肘尖可以支在床上，右手却需平伸出去按摩她的小手，我只好用右侧的肩膀顶在枕头上撑住身体，这样的姿势不是很舒服，细心的小女儿看到了，所以才会有此一问，才会告诉我可以只给她读书，不用按摩。
入睡的时候，她也并没有特别的难受。偶尔会哼哼两声，只要我抓住她的小手，她就会安静下来，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夜里接近两点钟的时候，起来观察她的情况，摸着她的手、脚，感觉好像是发烧了，赶紧起床，弄些白酒搓她的手心、脚心进行物理降温。后半夜，她又哼哼了几次，问她，她迷迷糊糊的还是说胃疼。后来，可能是她睡着了，我也睡着了。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她在客厅里一个人忍着疼痛和孤独，到了实在忍不住，不得不叫醒她老爸的时候。
一个八岁的孩子，在自己生病面临痛苦的时候，没有用哭闹的方式去要关怀要安慰，反而在想着她的老爸照顾她一晚上很辛苦，想着老妈明天还有工作要做，于是，独自一人，承受疼痛，面对孤独，等待天明。
这，不能用孝心二字做简单的解读。我想，如果没有一颗强大的心，没有成熟的心智，无法做到。
我惊诧于小女儿这颗强大的心，也为之无比欣慰。
是以记之。
时丁酉年四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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