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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故人往事（6）
文 |唐妈
入夜后温隐被白老爷喊去花厅喝茶，陆艺实在懒得应付那个黑心胖子，让温隐给自己编个借口躲了出去。这宅子建在山上，一到夜里就鬼气森森，不过听丫鬟们说起，原来也是鸟语花香的人间仙境，只是这几年越来越阴森恐怖，加上白天刚死了人，一到夜里，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陆艺自然是不怕什么鬼啊怪啊的，反倒觉得这般冷寂十分对自己胃口，晃着温隐留下的折扇，一路摸去了雪乔夫人的院子。
这院子到了夜里越发的阴森恐怖，荒草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屋檐底下竟然还吊了几只蝙蝠，不过看到陆艺过来，就鬼叫着飞跑了。
陆艺拨开草往里走：“真是的，跑什么跑，以为青涯还稀罕你们这几个鬼东西不成？”
雪乔夫人院门不知怎么又塌了半边，院子里没点灯，缺了一扇门的院子像是个豁牙的怪物。
陆艺拍了拍硕果仅存的半扇门：“有人吗？”
正屋的门吱呀一声，陆艺眨了眨眼看清楚是白天见过的吴刚：“你们家夫人在吗？”
“夫人歇下了，你来做什么？”
“我有两句话想跟夫人说。”
“夫人歇下了。”
“吴刚，让陆公子进来吧。”屋里的人有气无力，吴刚听完看了陆艺一眼，侧了侧身子：“进来吧。”
陆艺本来适应了黑暗，一进屋差点儿被绊个跟头。屋里很黑，这主仆二人连灯都不点，陆艺站在门口缓了缓，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无奈地叹了口气：“雪乔姑娘，你说你何必呢，白老爷这是绝情到连灯油都不愿意给你了？”
那雪乔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猫着，听陆艺这么说，好半天才冷笑了一声：“吴刚，把灯点上。”
灯亮起来，陆艺才瞧清楚那雪乔散着头发靠在屋内的一张软榻上，蜡黄的脸像是个女鬼。陆艺没见过广寒宫那位，但想来也不会是这么个鬼样子，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
雪乔没有让座的打算，陆艺自个儿捡了张椅子坐下了，晃了晃手中的折扇：“雪乔姑娘，我来是劝你快些走的。”
“为何？”
“你在广寒宫有位孪生的姐妹，听说那位思凡已久，好像是在人间也有个相好儿，可苦于无法脱身。你想必知道吧？”
雪乔坐直了身子，冷着脸看着陆艺：“你还知道什么？”
“那位仙子想了个妙计，李代桃僵，雪乔姑娘你这不正好犯了天条，大好的机会，聪明人哪个会放手的？听说前来捉拿你的人就在路上，”陆艺朝外看了几眼：“今儿是八月初一，月黑分高，真真是个拿人的好日子。”
雪乔脸色黄里透着黑：“我这副鬼样子，她抓了我回去又能如何？”
“只消撒个小谎，说病了，不就成了？然后你便是广寒仙子，你那姐妹就可与情郎逍遥人间，哎？难不成，你其实与你那姐妹情深义重，也愿意帮她一把？”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陆艺拿扇子掩着口咳嗽了一声：“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去广寒宫过日子？要是愿意，你就当我今晚没来过就好。”
“你为何要帮我？”
陆艺站了起来：“我可不是帮你，就是温隐那厮一心想普度你这众生中的一人，我顺手帮个忙。”她语气一凛：“你别当我开玩笑的，捉你的人说来就来，你何必为了个负心薄幸的人丢掉了这辈子的自由。”
雪乔愣了半晌，低下头笑了起来：“想我陈雪乔一生光明磊落，没想到会落个众叛亲离的地步。”
陆艺心中腹诽，嘴上也没闲着：“你触犯天条是真的，不过我和温隐懒得越俎代庖，你赶紧收拾了东西走吧。”
雪乔从软榻上跳了下来，光脚踩在地上：“我哪里犯了天条？”
“哎？”陆艺被雪乔的气势汹汹吓了一跳：“前院儿死得那些个女人和白老爷的第一个孩子，不都是你动的手脚？”
雪乔还未出声，吴刚就怒气冲冲地喊：“你们凭什么这么冤枉夫人？”
陆艺仔细看了看雪乔，只见她蜡黄的脸都泛起了红晕显然是气急了：“我虽然嫉妒恼怒，但我还没浅薄到去害她们性命。”
她一脸不屑，陆艺心里却是咯噔一下。白老爷每次都声泪俱下，自己虽然讨厌他，可还是下意识地相信了他说得话，更何况白天才刚刚目睹了现场，先入为主了。
陆艺暗叫一声糟糕，那这些案子都不是雪乔做下的，白老爷无缘无故也没有必要毒害自己的亲子和爱妾，那唯一的解释就是，白老爷也是枚棋子！
陆艺上前一步抓着雪乔瘦成一把骨头的手腕儿：“赶紧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温隐也一直以为雪乔是鬼迷心窍痛下杀手，这会儿估计还陪着那白老爷在前头打茶围呢，个傻帽儿，被人耍得团团转。
陆艺看着雪乔随便收拾了点东西，拽着人就往外走：“赶紧下山，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收拾了这白老爷，再去找你。”
“陆公子，白二他心肠并不坏……”
陆艺被雪乔这缺心眼儿气得嗓子疼，心想：你知道个屁，可终究还是想给她留个念想：“你先下山，我自有安排。”
看着雪乔和吴刚从后山下去，她才又折了回来。
雪乔那黑漆麻糊的院子这会儿却是灯火通明，陆艺从墙上翻下来，惊动了举着火把的一行人，大家都回过头来看她。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老爷苍白的圆脸，然后是脸色不太好看的温隐。温隐旁边站了个十分贵气的女子，如果不是亲自把雪乔送下了山，陆艺几乎就把这女子错认为雪乔了。
两人一模一样，只是雪乔一脸倒霉相，眼前这女子却是肤若凝脂，气色好得不得了。她看了陆艺两眼，十分慢得转过身：“温公子，”她声音十分好听：“不是我不给你们机会，你和这位青涯的陆姑娘一道儿放走了天界要捉拿的要犯，可就算是公然与天界为敌了。”
陆艺没想到这丫头一眼就能认得出自己，而且还直接就扣了这么大顶帽子。她想了一想就明白了：天界这次下了决心要收拾温隐，虽然找了青涯做外援，可陆凉的脾性他们摸不准，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两方势力一网打尽，青涯虽然在三界之外，但面对这么大顶帽子，最后估计也得碍于情面，对温隐下狠手了。至于这广寒宫的扮演了什么角色，也是一想而知。不过是浑水摸鱼，也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才混进来这栽赃陷害的队伍，现在眼见着要吃到嘴里的熟鸭子飞了，恼羞成怒都是轻的了。
陆艺朝温隐吐了吐舌头，在心里默默对大哥念了声对不起，说出话来却半分情面都不留：“这位大姐可是误会了，据我所知，雪乔姑娘除了瞎了眼嫁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可没有一丁点触犯天条的地方。”她大眼睛一转，就盯住了白老爷：“白二，你要不说说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怂恿你杀了自己三个夫人一个儿子然后嫁祸给雪乔姑娘呢？”
白老爷快抖成一堆筛糠，哆哆嗦嗦地看站在自己身旁的玉兔仙子，被后者狠狠瞪了一眼，只能耷拉着嘴角无力抗辩：“没有……没有谁，就是雪乔那贱人干的。”
在场的人都没看清陆艺是怎么动的手，先听见“啪啪”两声，这才听见白老爷的惨呼，两颗和着血的门牙掉到地上，白老爷捂着嘴蹲在了地上。
陆艺在外袍上擦了擦手：“我忍你很久了。”
温隐一愣，旋即抬起手噼里啪啦鼓了一顿掌，眼瞅着玉兔仙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还不嫌事儿大的补了一句：“可真是痛快。”
一点半还有一更，补周一的缺勤
白老爷：论《演员的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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