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进京求援
二十五
逐梦兰凌(二十五)今天早上倪福基罕见的睡了个懒觉。
起床后他走出房门只觉得一股轻风拂面而来。湛蓝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几朵淡淡的白云。房前不远处那棵小树的枝头上挂着一抹柔和的阳光,阳光下的青枝绿叶随风悠悠地晃动着。
倪福基贪婪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他好久都没有享受过如此的好心情。他打定了主意要把今天上午的时间一分不差地全留给自己,他要痛痛快快地放松放松。
经过两年的会战他和工友们用血汗浇出来的四十多台印染设备终于安装就绪,昨天夜晚成功进行了试运行,这表明卧龙厂的印染生产线已初步形成,全厂上下无不为之欢欣鼓舞。
今天倪福基特地穿了一套只在正规场面才舍得穿的兰涤卡中山装,脚上那双半旧的皮鞋也擦得锃亮。
他离开宿舍准备到技术室去找梦婷,走到技术室门口正碰上梦婷从里面出来。
“梦婷,先到你宿舍去一下好吗?”倪福基对梦婷说。
“有事吗?”
“嗯,有点事。”于是两人一起走回梦婷的住处。
刚坐下倪福基就从怀里取出一个玫瑰红的长条形首饰盒,他细心地打开首饰盒放在桌上,里面是一条金灿灿的项链。
“梦婷,送给你的。”倪福基显得不很自然。
看见项链梦婷一时有点懵懂:“怎么,犒劳我么?”
“不不,是心意,是表达……表达心意,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此刻倪福基竟有点恼恨自己说话怎么这样不利索。
这条项链是一个多月前倪福基专门托他姐姐在街上买的,就是要在梦婷生日这天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
“啊哟,”梦婷恍然一笑,“我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听了倪福基的话,看着这贵重的礼物,梦婷顿觉一股幸福的暖流在心头涌动。她尽力用成熟女孩子的矜持掩饰着难以抑制的感动。
倪福基看见,她那深情的眸子里分明闪动着泪光。
梦婷知道,这条项链少说也要花掉他两个月的工资,想着心里着实有些疼。
“能退么?”梦婷问。
“为什么要退?能退也不退,我只希望你能喜欢。”看着梦婷收起项链,倪福基心里感觉一阵轻松和熨贴。
接着他对梦婷说,“梦婷,我们印染自制设备任务虽然已经完成,初步形成了生产线,但是要达到配套生产的设计能力还必须得争取外援,这根骨头恐怕也不那么好啃,我下午就要到市里去汇报,以后小思佳还得丢给你,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梦婷宽慰他说,“其实我跟小思佳已经是离不开的伴儿了,我巴不得她留在我身边呢,你只管操心你的大事吧,小思佳你一点都不用担心。”
说到这儿她猛地想到自己过生日的事:“对了福基,按咱们这儿的习俗过生日是要吃臊子面的,咱们今天中午就做臊子面吧。”
臊子面就是用黄花、木耳、肉丝(或肉丁)、豆腐、鸡蛋等加油盐作料做成汤肴,叫做“臊子”,面条煮好后搭在碗里,把臊子浇在上面拌匀了吃。梦婷接着说,“咱们把小思佳接回来一起吃你看怎么样?”
“当然好哇!”倪福基高兴地说,“等会儿我要到姐姐那儿去一趟,回来时顺便把菜带回来,你说用什么做臊子?”
“这样吧,简单一点吃素的,鸡蛋、干面条我这儿都有,你就买点葱、姜、豆腐、木耳、黄花菜回来就行了。”
“好嘞。”中午下班的时候倪福基把菜带回来,顺便把小思佳也接了回来。
小思佳进门一看见梦婷就甜甜地叫了声:“妈妈。”
倪福基听了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望着梦婷:“这孩子,你看……。”
他脸上表露着歉意。“没什么,是我让她叫的,”梦婷说,“不过我们有过约定,只能在屋里这样叫,到了外边还是叫阿姨。”
说着转脸笑着问思佳:“是不是呀小思佳?”
小思佳嘟起小嘴:“那什么时候才能在外面叫妈妈呢?”她显然不乐意老这样。
“这个嘛到时候爸爸会告诉你的。”梦婷逗她说。
小思佳听了立刻把脸转向爸爸:“爸爸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在外面叫妈妈?”
倪福基只是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思佳见他笑而不答顿时就急了,用小手拽着他的衣角噘起小嘴,“你说,你快说嘛!”
无奈倪福基用手轻轻揪着她的小脸蛋儿笑道:“好,爸爸告诉你,爸爸最近还有一件大事要办,等事情办完我就让你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放心大胆地叫妈妈,再也不叫郁阿姨了好吗?”
“那好吧。”小思佳勉强地答道。
接着梦婷就和倪福基一起动手用煤油炉做起了臊子面,不一会儿面就做好了。
这天中午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着香喷喷的臊子面,沉浸在愉悦和幸福中。
下午上班以后倪福基来到卫立民办公室,他们约好在这里见面。
卫立民给倪福基沏好茶,叫他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倪福基还没落座就急着汇报起来,“卫书记我先报告两个喜讯,一个是我们在增产节能的同时产品质量发生了根本变化,正品率、一等品率、出口合格率都达到了部颁标准,残次品已经从15%减少到3%;全厂的主导产品已经发展到十几个品种、五十多种花型、一百多个花色;有不少产品被评为省、部优产品,我们的色织布在这次全省新产品评比中还拿了一等奖。”
倪福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稍停了一下又接着说,“另一个喜讯是我们几十台自制印染设备昨天成功联动运行,已经初步形成了生产线。”
“了不起呀小倪!”卫立民有些激动,“你们一手抓生产一手抓会战,取得这么突出的成绩,付出的艰辛可想而知,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卫书记,”倪福基说,“我来主要想汇报一下对印染线下一步的打算。”
“好哇,说说你们的想法。”
“现在形成的这条印染线年产能力只有一千万米,而且只能印染纯棉布,要达到年产八千万到一亿米的设计能力还必须在现有基础上继续扩展,形成七条线、八条线,这就需要新增蒸箱、定型机这样的关键设备和相关配件,有了这些设备不仅能达到年产设计能力,而且能生产涤棉产品。”
倪福基接着说“这些设备我们买不到,只有象北京、上海印染厂这样的大企业才有,我们只能向他们求援。两年前我们为印染车间的事曾经到北京印染厂求援过,那个厂的关厂长蛮好的,很热心地帮我们解决了难题,所以我们还想到北京去向他们求援,”说到这里倪福基望了望卫立民,带着试探的口吻继续说道,“但这次求援跟上次不一样,这次是向人家求援大设备,我们心里有些发怵,想请市里派个领导带着我们去,显示咱们市里的重视程度,这样成功的概率就会大的多,不知道这个想法对不对。”
卫立民听后沉思了片刻对倪福基说:“这样吧,我跟你们一起去。”
倪福基一听就急了连忙说道,“这怎么行?您是市里主要领导,工作那么忙,千头万绪的,我们可没想过请您亲自出马呀。”
卫立民说,“这件事对卧龙厂乃至全市纺织行业的发展来说不是件小事,如果我去了能起作用,何乐而不为?而且我有个战友在纺织部工作,不过几年没联系了,要是能找到他或许还能帮帮我们,就这样定了,你们准备一下,我们这两天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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