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他们说了很多话,说到彼此都累了,似乎所有的话题都说尽了。于是开始沉默。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忽然充满期待地望着她,好一会儿,他说:“我爱你!”他看到她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旋即平静地把头深埋起来。他似乎领悟了她的意思,进一步说:“嫁给我吧!”半晌,她抬起头来,调皮地看着他,随手拿起茶几上一只魔方递给他,说:“把六个面都统一了,我就答应你!”说完,格格地笑着走了。
他费了好多天的工夫,终究未能将那只魔方的六个面统一起来,这段幼稚的爱情仿佛就随着这种玩笑式的规则断送了。之后的许多年里,他始终执着地旋转着那只魔方,直到他娶了妻生了子,他也未能将魔方的六个面统一起来,但他仍然持之以恒地做这项徒劳的工作。
几十年后的一次同学聚会上,他又遇到她。他们都已是年逾古稀的白发老人了。他拿出那个魔方对她说:“你看,我把六个面都统一了。”是的,那只魔方在他几十年的摩擦下已褪去了颜色和数字,剩下一个纯白的方块,六个面完全一样了。
她笑了,一如当年那种格格地笑,只是眼眶里已是满满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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