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采莜
《烈日灼心》讲述了在一个灭门凶案之后,三个凶手,亦是结拜兄弟潜藏在城市的角落七年最终落网的故事。
杨自道, 一名出租车司机,沉稳,有责任感;辛小丰,一名协警,机敏勇敢却又阴郁忧伤;陈比觉,一名渔夫,天才和傻瓜的合体,三人的生活看似风平浪静,而内心实则暗流涌动,直到遇到警察伊谷春以及他的妹妹伊谷夏,他们的命运就此改变,曾轰动一时的惊天大案浮出水面 。
烈日灼心,秘密啮心
说是烈日灼心,整部影片只有两处是烈日下发生的,一处是开头的凶案,另一处是片尾天桥上。片尾天桥那场戏的烈日十分明显,而开头的凶案虽然被处理成黑白色调,但从明暗对比来看,凶案应该是发生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后来在影片中段的闪回,也证实的确如此。
除此之外,影片几乎全部都是在阴冷、潮湿、昏暗、压抑的天气中。
影片的最后,我们才知道,除了尾巴的妈妈,那个女孩以外,其它的人都不是他们三个杀害的,而是另有其人,但即便如此,这场灭门凶案的导火索仍然是小丰对女孩起了歹意引发了女孩心脏病发身亡。因此,三个人,特别是小丰,一直活在痛苦和压抑之中。
七年,天知道这七年对于这三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正是因为他们本性不坏,或者在凶案之前,他们至多也就是三个结拜混世的小混混而已,可因为替人讨债,引发了惊天血案。从此,他们的生活里,再无阳光,只有阴霾和暗无天日的等待。因为他们不知道,那“另外一只鞋子”,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这样阴霾的天气,为何会烈日灼心?这个烈日,其实就是小丰他们心中那个永远无法说出的“私密”。它如同永不落山的太阳,炙烤着小丰他们的内心。
直到最后,在烈日之下,天桥之上,当小丰拼命拉住伊谷春不让他掉下天桥。伊谷春看着小丰,对他说:“你们三个,去自首吧。”此时,小丰知道伊谷春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而伊谷春在生死关头,其实是想放小丰一条生路,如果此时小丰松手,那么,真相会随着伊谷春的坠落而永远消失在空气中,小丰和两兄弟便可以逃出一劫。可小丰毫不犹豫地、拼尽全力地将伊谷春拉了上来。
伊谷春得救,但他的内心应是五味杂陈的,小丰救他,说明小丰果真如他的判断,是一个好人,但同时,也意味着,小丰将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当手铐铐住小丰的双手时,小丰说了一句:“太煎熬了!”。在给杨自道打电话时,他说:“阿道,那鞋,掉了。”此刻,小丰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情,他笑了,如释重负。
好人还是坏人
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杨自道、辛小丰和陈比觉无疑是大罪人,灭门凶案啊!从片头的凶案现场来看,凶手手段残忍,不留活口,这不是大罪人是什么?
可是,意外就意外在这里。整部影片,我们没有看到大恶人,而是三个平凡却富有正义感,普通却善良,内心充满着悔恨,想要付出一切来赎罪的,可怜甚至可敬的“凶手”。
杨自道, 一名普通的出租车司机。他沉稳有责任感,见义勇为,帮助伊谷春夺回被歹徒抢走的钱包,并因此被歹徒的刀划伤。在此之前,他还曾在雨夜,被假扮成乘客的歹徒抢走所有辛苦挣来的钱。
辛小丰,一名没有正式入编的协警。他机敏勇敢却又阴郁忧伤,每次办案,都全心投入,出色的完成任务,他出身入死,薪水只有上级伊谷春的五分之一,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转正升职。
为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没有未来,因为他们在等待,法律终有一天会给他们一个了结。既然如此,直接自首不就好了?不行,因为他们还在赎罪,在用他们的方式偿还,或者说,他们灰暗的生命中,还有一个微小的光源,这个光源,是他们三人用生命呵护的小女孩——尾巴。
尾巴是谁?尾巴是遗孤,是那场灭门凶案中受害的女孩的孩子,案发当时,她还只是一个小婴儿。凶案发生后,三人仓皇逃离,可小丰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说:“不行,我得回去。”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回去正是为了把婴儿(后来的尾巴)带出来。因为案发的别墅,偏远了无人烟。婴儿独自在那里,早晚会死。而后来小丰和尾巴的几场温情戏,更是让人心痛不已。是仇人,是亲人?我们已经分辨不清。
如果不是在开头的凶案现场,我们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这三个凶手的脸,知道这三个人就凶手。我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三人会做出这样的事。
片中,伊谷春说了一段话:“法律特别可爱,它不管你能好到哪儿,就限制你不能恶到没边儿。它清楚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点脏事儿,想想可以,但做出来不行。法律更像人性的低保,是一种强制性的修养,它不像宗教要求你眼高手低,就踏踏实实地告诉你至少应该是什么样。又讲人情,又残酷无情。”
说这话时,伊谷春已经隐约知道,小丰他们可能就是凶手,他其实和我们所有人一样,内心纠结。一方面清楚小丰不是个坏人,另一方面,也知道,如果他真的做了错事,他也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情与法,罪与罚,是是非非,并不是一句话可以说得清的。
辛小丰那受荷尔蒙去驱使下的产生的一个念头,将他打入炼狱般的生活。而最终,为了给尾巴留一个美好的未来,他选择了死亡,只有死亡,才能让他完成赎罪。影片的最后,伊谷春去探望小丰,小丰说:“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好人坏人。”有时候,好与坏,只在一念之间。
一念天堂,一瞬地狱。
正如伊谷春所言:在我眼里,人是神性和动物性的总和。就是它有你想象不到的好,更有你想象不到的恶,没有对错,这就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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