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五,你可拉倒吧!还蒋爷呢?今天上上下下所有的大爷兄弟,大受折腾罪,还不是都拜他老人家所赐?真奇了怪了,那么一个德高望重、稳重如山、深受主公倚重的一个元老派,怎么突然之间就叛变了呢?据说还是为一个身带重伤坠水的什么荡魔神侠,真是匪夷所思!”
“哼!朱干,说蒋爷叛变了,你哪只眼看到了?蒋爷现在下落不明,如果是他老人家里被荡魔神侠害了呢?为日月圣教殉了职,还落个背叛之名,岂不冤枉?事情总归见到人,才可定论。现在,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说是通敌叛变,这不是妄下定论吗?你说是不是,那位老兄?”
刘五目向桑天良,替金钩钓叟抱打不平地说道。原是刘五、朱干和桑天良互不认识。他们自然也不知道,金钩钓叟通敌叛变的事就是因他的报告而定性。
桑天良被刘五征询意见,他本想向二人说明原委,以证金钩钓叟叛变通敌确为事实。可忽然转念一想,金钩钓叟在狄家水军中深得人心,必有许多维护他的人。如果被人知道是他以己一眼之见就打了金钩钓叟的报告,将来说不定被谁瞧了不顺眼,借题发挥使了绊子,找他晦气。现在,一天累的要死,任何好处还没捞到,就有人把为蒋相鸣不平之言说到了他的面前,如果扩而散之,将于己有害无益。于是,桑天良“唉唉”两声,掩饰了尴尬,把到口头的话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是是是,刘兄言之有理。事情水落石出时,盖棺定论方不迟。”
朱干却是个河里尿泡――随大流的主,见另外两人意见相同,立马转变了原来的意见,张口就说:
“对对对。水落石出时,盖棺定论方不迟。也不知道哪口烂舌生疮的玩意儿,就先说蒋爷通敌了。累的大伙一天牙打颤。”
听着朱干的话,桑天良心里直发热,可也无可奈何。他便想着尽快转移话题,向上游展望一望,就对刘、朱二人说道:
“刘兄,朱兄,我看上面来船无几,咱们也快追大部队东去吧。免得被人瞧到了,落一个怠慢主公之令的罪名。”
刘、朱二人笑道:“你的船你当家,你往哪里划,我们往哪里去。老兄,哨船队的吧?”
桑天良虚笑一笑,心里骂着“两个老油子”,一边回答着他们的话,一边划着船向东行。三个人没了人监督催促,说笑着时桨急船快却不累。这正是心不烦,人不累。
放下三个喽啰追赶大队不题。且说立地佛换过驾船,在珠源江里顺风顺流向大海方向疾驰。他立足船头,眺望前方,眼见暮色渐重,行船的灯火晃动在水雾蒙蒙里,飘忽的鬼火一般,忽然心生凄凉。这是那飘忽隐现的行船灯火,让置身在水气朦胧的暮色中的立地佛感觉到天地渺茫中,人如一粒,微不足道。也使其有了一种莫名其来的悲哀,心道:
“天苍苍千古笼顶,水匆匆日夜流下,人攘攘如季更花草,荣枯好象过眼事。凡世之人死拼死搏为哪般?百年转尘花草肥,人生何苦也?”
有了这等心生悲凉,立地佛恨不得就此飞身离船去上岸,拂袖隐退江湖去,寻那山水好去处,携壶摩云顶,卧听涧溪声。但是他乘坐的大船又越过几艘着急忙慌的小船时,现实告诉他,自己选择的路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那样的话,日月五毒教里“只许进来不许出”的霸王规,会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能光宗耀祖,累及九族有过。尤其对他这样高职位,约束的法规执行的更加彻底,更加冷酷。
冷风一吹,立地佛又心急火燎起来。想到追踪荡魔神侠的山一样的担子压在肩上,自己却三心二意起来,简直是活腻了。这时候他不由地又催人起来:“快,快,快,都给我加把劲。”脁望前方渺茫无际中,他恨不得脚下的船腾云驾雾飞起来,遂心如意地一下子撞到金钩钓叟和荡魔神侠,让今天的劳苦折腾成为梦。
一路急行,立地佛换乘了一次船又一次,每一次催促的为他驾船的几乎都虚脱。终于,他来到了更加苍茫、更加广阔的大海上。这会儿明月悬天,海上风平浪静。立地佛暗自庆幸,天公作美正好月夜好追踪。他一膝跪地一膝弓,半蹲在船头望前方,想着:
“蒋相与钟诚也不是铁打的,这一天被人追的肯定也该身骨散了架。他们进入大海,终将会选择一个岛屿,躲到上边喘息喘息。今天,我不放过海上任何一块石头,看你还能逃几时?”
小船飞驶在波光鳞鳞的海平面上,立地佛心神不宁地站立起来。他极目远眺,发现前方有一团黑影,便断定那是一处岛屿。想岛屿来岛屿,他兴奋起来:
“快,前面岛屿。有人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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