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见到Ying,认识近三年了,却第一次见面。
曾经因为一个关于书籍的项目,朋友将她介绍给我;去年回国后,从另一朋友处接手一家女性书屋,后来才知发起人是她,竟有了一丝不能辜负朋友,要将书屋好好经营下去的决心。
我们再度在微信上重逢,却并不多话。她关注着我们的活动,时常推荐一些彼时常联络的学者和导师给我,给我鼓励;我开始关注女权议题,将书屋看作是自己对实践公民社会的一部分,也与其就书屋的发展方向争论;再后来,她在另一国日渐忙碌,也给我更大的自由,由着书屋朝我喜爱的方向走去。
回国一年多时间,再年轻一点时候的事情都像是发生在上一辈子。那时的自己一腔热血,希望了解更大的世界,帮助更多的人。每周往返两个城市工作上课,只为在自己仰慕的国际组织实习。见了很多名人,却也不想着拍照,真的是热爱那些事情吧,和名人并没什么关系。
但这一切都被埋葬在记忆的某段,找不到同类,说了也不那么有趣。
直到昨天见到Ying,这些记忆又开始复苏。她除了比我想象中的瘦小,一切都熟悉亲切。她拿博士学位的同时还读了MBA,说享受这无尽的知识;她现在在某基金会做中国项目,对社会学又产生兴趣,说起刚去缅甸当观察员的经历,眼睛里闪着亮光;像所有我认识的聪明又善良的人般,语速快,犀利,却不乏温柔与关切。
我焦虑地倾诉,说尚未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将近三十,这样似乎不好。
她却和我说采茶人说过的一句话。有一年在云南赏古树茶叶,问当地人如何辨别茶何时成熟可待收割,采茶人说每个茶叶都有自己收割的时间,太多的外因影响,并无法盖棺定论。然而,“每年春季将茶播种时,它的一生就这样展开。”
她说来来回回折腾这么多年,也曾执着地想要辨清自己的身份与界限,如今却能平和地与执念告别,因为不管身在何处,总有你关心的事情与牵挂的人。
我不知道她在我身上是否看见自己曾经的影子,但确信地看见自己选择的道路上,依然有人提灯指路。
凌晨12点,我们在宾馆大堂有一搭没一搭说着理想,人生,还有来时路。雨夜中她目送我上车,走了一个路口后回望,她在雨中挥着手与我告别。
这些年,当越来越与嬉闹的人群疏离后;对于那些仿若命中注定的缘分与点醒,总是格外珍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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