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在武汉,我见到了人生第一场雪。
那是个灰蒙蒙阴沉沉的下午,我缩在被窝里看小说。那时学校宿舍还没有空调和暖气,冷得我想把自己放到冰箱里解解冻,然而,宿舍也没有冰箱。
不知谁喊了一声“外面下雪了”,我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哪呢哪呢?真下雪了吗?”
跑到门外,只见细细碎碎的雪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落在生锈的铁门上,落在坚实平坦的水泥路上,曾经花红柳绿、喧闹嘈杂的世界,像是累了,睡了,在薄薄的雪衣下面,恬淡安静,触之柔软。
我约上几个广东老乡,在操场上打雪仗、堆雪人,兴奋地像个疯子,手冻得通红也浑然不觉。

第二天早上,雪化了,世界褪去银装,路边积满一滩滩脏水,只有长了冻疮的手能证明,那场梦一般的雪,曾经来过。
后来见了北方的雪景,才知道那天的雪只不过是一场小雪,然而,它却成了人生中最奢侈的记忆。

有时候觉得雪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明明只有单调的白色,落到了不同的地方,却变成了不同的风景。
一下雪,北京就变成了北平,故宫就变成了紫禁城。

城市回到了过去。

乡村美成了水墨画。

仿佛夏天还没来得及离开,冬天就已悄然来临。

走过雪地的自行车,像“扭一扭”的奥利奥。

积雪的屋顶,一层松软,一层酥脆。


说话间哈出的热气散成一片云,来年会不会再次变成雪,重新降落大地?

好想再去北方看看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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