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母亲来家里,看到我家里那盆她亲手栽培的一米多高的虎皮兰连根烂掉了。隔日,母亲不动声色又给我搬来一盆硕大的的千手观音和发财树。用母亲的话说:都不是些金贵的花花草草,闭着眼睛都能养活。每次母亲将伺弄好的花花草草交到我手里的时候都会意味深长的叮嘱:“闺女啊,这次可别再把它给养死了,花草也有脾性的,有的喜欢阳光,有的喜欢水分,按照它们的脾性来养就好!……”我经常都会在母亲说不到一半的时候就打断她;“哎呀亲娘唉!我耳朵都起茧子啦!知道啦知道啦!”可是,每次到我手里的花草花儿,依然不是蔫了,就是挂了。
老房子大部分的花草都是我从娘家搬来的。母亲知道我喜欢花草,特意帮我备份了很多,每当我养的花草挂掉后,母亲都会及时搬来新的花草。时间长了,我便习以为常。而在窗台和院内院外修剪花枝、浇水、施肥、拍照、晒图,成了我闲暇最大的乐趣之一。
一次,我到婆婆家,看到婆婆家的花草也是枝繁叶茂长势喜人,忍不住蠢蠢欲动。尤其是客厅那盆怒放的蟹爪莲,伸展着嫩绿的枝条妖娆的吐着粉翠的花蕊,那些含苞待放和盛开的花儿,它们有的骄傲的昂首,有的又是娇羞的低垂。宾客一入门无一不被这一层又一层赏心悦目的翠绿丛中的万点红深深吸引啧啧称赞。禁不住眼前一亮心旷神怡豁然开朗。婆婆告诉我:这花基本不用打理,想起了浇点水,矗在那里一动不动竟然能有
5 6 个月的花期呢。”
多好的花儿啊!那一层层生机盎然的枝蔓上裹着鲜艳夺目的小红花,美胜锦帘,犹如青春律动的少女秀发上插满了美丽的头饰,让人忍俊不禁,满心欢喜。我忍不住想着如何把它塞进车里收揽回家,被老公严厉的眼神强行制止。时隔2年,婆婆住到小姑家,花草委托老乡照顾,老乡也是隔三差五浇水施肥悉心呵护。可惜的是婆婆家所有的花草竟是所剩无几,包括那盆一人高怒放着的蟹爪莲也随之夭折。莫非花草也是念旧念人?现在想想真是没有为搬回自家好好养护而深感遗憾。
我的两个邻居也是喜爱花草鱼虫的大叔大姨。已经退休的他们最大的乐趣就是伺弄院子外边那块足有30来平的自留地了。最初会种点蔬菜瓜果,我也经常沾光,接受他们赠与的绿色蔬果。后来由于物业限制,蔬菜取消,只能种植些花草和果树。受叔叔阿姨的影响,我也将院子外边那块荒地开了起来,缠着老爸陆陆续续的在院子外边那块地种植了金银花、石榴枣树、无花果、花椒树、山楂树、核桃,还有一颗10几年的老葡萄树每年会给我们带来百十斤的又大又甜的红葡萄,那颗和老房一般年龄的香椿树上吐露的嫩芽更是成了左邻右舍开春最喜爱的盘中美食。到了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之时,我学着大叔大妈都将家里的花草从花盆移到院外。我的这些几乎冬眠了的花草在阳光明媚的室外,居然真的以迅雷不及的速度疯狂的窜长着,蔓延着。而我也渐渐喜欢了和邻居大叔大妈一同养花分享果实的快乐日子。
去年入秋拿到新房钥匙,母亲指着满满一屋子为我新房养的花对我说:“闺女啊,等你搬走这些花后,我就不养这么多了,妈妈老咯,操不了这么多花儿的心了,你得学会自己养了。”第一次,我站在母亲旁边细细端详了母亲。不知从何时起,白发已爬满母亲的两鬓,皱纹已布满了母亲的额头脸颊。依稀记得母亲送我参加工作上班时候,如我这般大的年纪,两条又黑又亮的麻花辫。那时候母亲真是年轻貌美,笑起来真像一朵美丽的花儿。时光荏苒,一晃我也为人母亲,眷顾着自己的小家,自己的孩子,却是如此不经心的忽略了母亲。 养花我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却偏偏喜欢柔情似水的花儿。我是从婚后开始养花的,我喜欢它们,很用心在伺弄它们,却未曾养好一盆花。我无时不刻不在享受着这些花草带给我的视觉和嗅觉的愉悦,却总是懒于去细细揣摩它们的脾性喜好,甚至部分养了多时的花草都叫不上名称……我喜欢它们,也想把它们养护的美丽光鲜甚至倾国倾城,却又总是有心无心的错爱着、甚至伤害着它们。原来,花和人一样,它——固然有它的骄傲,它——其实也有它的脆弱。
一花一草一树木,一生一世一轮回。我知道:现在对我养的那些花儿的那些情愫,可能真的不单单是“养花”那么简单的了。
我想:不管岁月如何迁移,时光如何匆匆,我仍然会一如既往的喜爱它们,并且去用心呵护它们、照顾它们。————所有的我的那些美丽或者不美丽的花草。如同——如同那些爱着我和我所爱着的人;渐渐老去的父母;不谙世事的孩子;偶尔也会拌嘴的兄弟姐妹;看透一切,仍然满心喜欢,在一起无拘无束同甘共苦的同事朋友。
是的,我爱的——还在爱着,一如当初,有增无减,不离不弃。
太忙了,发个早几年的老贴,凑个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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