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小白龙慷慨赠宝珠 老贼古凄然成顽土
话说小田女得公婆允许后,便即刻动身前往石门仙湖,进水晶宫找小白龙殿下借夜明珠为小福生治眼疾。
小白龙刚刚剿灭马头寨凯旋归来,正与小西子在水晶宫的珊瑚厅饮酒谈笑,听珠儿报说有小田女来借夜明珠,当即答应接见。当小田女述说借夜明珠的缘由和自己与小福生的曲折姻缘时,小西子激动不已,她提议小龙哥干脆把夜明珠赠送给小田女。小白龙满口应承,命珠儿将宝贝取来,交到小田女手中。小田女千恩万谢后起身回去了。
小田女一回到家,便忙着为小福生治眼。她把夜明珠放在小福生的双眼上来回揉着。三日后,小福生的双目便复明如初了。
小福生双目复明,有感于田姐的一片痴情,他心念一动,对田姐说:“田姐姐,夜明珠是你讨来的,我想把它嵌在御赐金凤冠上。”
“福弟,你高兴就安放吧!”小田女百依百顺,马上取出金风冠,双手递给福弟。
小福生亲手把毫光闪闪的夜明珠嵌在金风冠的风头上,然后含笑对田姐说:“省亲假期快满了,你就戴着这顶风冠跟我一起上任去吧!田姐,我已想好了,我们带父母和岳丈、岳母一起,这样就三全其美了,国与家、忠与孝都顾到了。岳父为官多年,跟我们一起去对我们一定会大有帮助。你说是么?”
“那我回去禀告我的父母,让他们好作准备。”小田女高兴地提议。
“明天姐姐先陪我上山向恩师告别,顺便到灵芝庵观音菩萨前烧烧香,求菩萨保佑。岳父母那儿,我先让人告诉他们。”
“好!明天姐姐就陪你去。”小田女笑着答应,“我也想上仙山,在灵芝庵观音大士前烧一炷香,也想再上净欲塘、回音谷看看。在长大的地方抓把土,随身带去外地,全家都会四季平安、万事顺遂。”
不想当小福生夫妇上山烧香,拜别恩师时,小田女的夜明珠金凤冠竟被人盗走了。小福生小田女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便又到灵芝庵观音大士前求菩萨帮助。无意中小福生在春草池畔巧遇梅如,两人都高兴得流下热泪。
“梅如贤弟,自你石门仙湖失踪,找得我们好苦呀!你都躲到哪里去了?”
“福兄,一言难尽。这位想必是嫂子吧?一同到我住处坐坐吧!”小哪吒热情相邀。
西天女郎见爱弟领进一对新婚夫妇来,忙不迭地叫月雯沏茶招待。
待小哪吒介绍了小福生夫妇后,西天女郎含笑说:“梅弟,难得你的学友高中状元,不日就要去赴任,就请他们喝杯酒,权当道喜饯行吧!”
“不敢当!”小福生连忙辞谢,“小姐,谢谢了,今天能会见贤弟,我已很高兴了,酒就免了罢!”
“你们兄弟相会,自当高兴。福兄怎么说无心吃酒?看你似有心事,不妨直说,看我能否帮上忙?”西天女郎笑着说。
“春草仙子!”小田女见西天女郎发问,一脸愁容地回答,“只为丢失金风冠,夫君心里不快!”
“一顶金凤冠,不值什么!先喝杯酒再谈。”
小福生见田姐称梅弟的姐姐为春草仙子,也改口称起“春草仙子”来,他说:“春草仙子,金凤冠是皇上所赐,是我十年寒窗挣来给我田姐姐的。金风冠上又有石门仙湖小白龙的娘娘余帛仙子所赠的夜明珠。古言道:金钱有价情义无价。现凤冠被盗,我怎么有心吃酒呢!”
西天女郎笑着说:“金凤冠在仙山丢失,即使不为金钱,也不为情义,我们也有责任为你们找回来。福兄,你尽管安心与梅弟喝酒,叙叙旧情,不用为此事烦恼。”
梅如见爱姐答应找金凤冠和夜明珠,心里非常高兴。他笑着对小福生说:“福兄和嫂嫂不用心焦,我姐姐既已答应帮助,你们就放心好了。”
“我这里先谢过春草仙子了!”小福生边说边作了一揖,接着回头对着梅如,“有你的神仙姐姐相助,愚兄就放心了。”
吃完酒后,状元公小福生与小田女高高兴兴地回家了,西天女郎便与梅弟议论开失冠丢珠的事来。
“梅弟,经常在仙山转的那个瘌头疯僧……”
“姐姐,我也想到他身上了。那疯僧成日在仙山乱窜乱撞,敢情是他盗的冠。”
“很有可能,梅弟。”西天女郎见爱弟与自己想到一块,便含笑说:“这瘌头疯僧我早觉得不对劲。他在仙山游荡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种疯劲不很自然,是伪装出来的。”
那瘌头疯僧确实是假的,他外号叫老贼古,平日专门在盗字上花力气。尽管他已盗来不少宝贝藏着,但仍不满足。他知道石门仙湖、冠豸仙山是龙王仙子出没的地方,这山这湖必然有宝。所以他晚上习武,白天装疯,在仙山、仙湖到处乱闯。
要搜寻宝贝,就要化装,要化装,化成疯僧最妙,这样就可以在仙山各庙宇和仙湖各处疯游,不会引起人们注意。
果然有一日,他发现小田女从水晶宫讨得了夜明珠在出湖的路上,他就曾企图抢夺的,可是一路上都是通衢大道,游人行人多,找不到机会下手,便尾随着她。待他看到小田女进了小福生的家门时,反而吃了一惊,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下手抢夺,不然状元公家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抢不成就想到了盗。老贼古一连几日都在状元公府第周围转游,寻机下手。那日晚上,他曾乘状元公一家在庆贺小福生双目复明,对外头放松防范时,潜入状元府内企图偷盗。可巧状元公把夜明珠安放在金风冠上,他心里一乐,决定连珠带冠一起要。他正躲着静待机会时,忽然听到状元公夫妻的一番对话,心念一转,便退了出来。他想等他们上仙山,或上任路上时再下手一定会更有把握,也更便于得宝后逃跑、销赃,所以他退出状元府后,便连夜上山,在灵芝庵周围等待。
灵芝庵香火正盛,游客如云,所以多个疯僧出入根本无人怀疑。
那日也合当有事。状元公与小田女上完香,还了愿,便在便殿休息。灵芝庵的姑子们见状元夫人的金凤冠金光闪闪,夜明珠珠光灿灿,是她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之物,所以个个都看得呆了。有个大胆的尼姑慧儿请求状元夫人取下来看看,小田女一时高兴,便随手取下金凤冠放在桌上,让尼姑们看个够。这一来,有好事的年老姑子,为了巴结状元公和状元夫人,便发动姑子们献礼,为金冠和宝珠作贺。姑子们纷纷响应。各人都拿出自己心爱之物,敬献给状元夫人小田女。有送小玉佛的,有送檀香念珠的,有送出家前带来的绢花锦物的。小田女无法推辞,只好含笑一一收了,并且叫家人重重赏银回谢。就在这个赠送与回赏的忙乱之时,住持老尼来请吃点心,状元公夫妇只好起身去应个景儿。他们刚一离开,金凤冠便失窃了。
疯僧老贼古金风冠一到手,马上把它戴在自己的头上,并将事先预备的一顶特大的僧帽罩在上面,乘众人不备,便一溜烟向石门仙湖方向逃去了。
石门仙湖中游的深山老林里有个石洞,这老贼古长期在此洞居住,因此洞里有很多盗来的各种珠宝。
老贼古盗珠得手后,马上就将它送回洞中藏了起来,自己仍装疯在洞口观风游哨,看是否有人追踪。
第一日,老贼古平安渡过,洞外没有一点动静。第二日,他见一位风姿绰约,身穿翠叶无袖紧身甲紧身碧莲裙,头戴荷叶笠,脚穿红云鞋,腰佩宝剑,笑靥如花的美女,带着一个齿白唇红、风度翩翩、英气逼人的美少年在他的洞外山峦间游荡。
老贼古毕竟是做贼心虚,一见生人露面,顿时警惕起来。他连忙溜进洞口,躲在门边暗影处,观察美娇妲与美少年的动静。
“姐姐,这里有个洞,洞里毫光灿烂!”
“我也看见了,梅弟。这个石洞好隐蔽,里面毫光闪灼,宝贝一定不少。”
洞外山峦间游荡的正是西天女郎姐弟俩。
“姐姐,我们进去看看,金凤冠是否在里面?”
“不可冒失!待我先看看里面有人没有再说。”
老贼古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这女郎与少年是冲他而来的。他一抽鬼头刀,闪出洞口喝了一声:“好大的胆子,敢来我的洞府讨野火吃!”
“原来是你,好疯僧。”西天女郎笑着。她心想,自己估计得不错,金凤冠肯定在洞里。
“疯和尚,快把金凤冠与夜明珠交出来!”小哪吒大声喝道。
“什么金凤冠、银风冠,贫僧不知。”老贼古当真充起和尚来了。
“哼!你藏得了金凤冠,可藏不了夜明珠的光芒!不要赖了,交出来就饶你一命!”西天女郎干脆把话挑明了。
“说是被说着了,但要问问我的鬼头刀肯不肯交!”老贼古知道蒙不住了。这夜明珠的亳光遮也遮不住,盖也盖不住,实在拿它没办法。现在来了一对少年,一个弱柳扶风,一个文质彬彬,谅也奈何他不得。
“你以为你五大三粗,就可逞强了?”小哪吒抽出翅羽刀说,“放过手来吧!不杀你个昏天黑地,你也不知道利害!”小哪吒说着,亮一亮翅羽刀,一股冷光便向老贼古袭去。
老贼古知道这是一把宝刀,使刀人虽弱,这刀却利害。于是他先发制人,一晃鬼头刀便劈了过来。
西天女郎向前一挡,挥起青茅剑拨开鬼头刀,一股青光逼向老贼古的双眼。老贼古又吃了一惊,知道这又是一把宝剑。女郎虽弱宝剑利害,他赶忙后退一步,挥起鬼头刀便向西天女郎砍去。西天女郎却不闪不避,一挥青茅剑,便把老贼古的鬼头刀砍成两段。
老贼古大吃一惊。他这把鬼头刀是精钢制成的,锋刃刚硬无比,虽称不上是把宝刀,但也算刀中上品,可在青茅剑下,瞬间便成废物了。他惊余即退,企图退进洞闭门自保。谁知太迟了,他前脚进洞,春草仙子后脚便跟了进来。
“站住!”西天女郎娇喝一声,举剑斩向老贼古手上握着的半截鬼头刀,把它扑落在地。
这一来,老贼古惊呆了,乖乖地站着不敢动,一双贼眼死死盯着青茅剑,唯恐那青光闪闪的剑锋扎进他的心窝里。
“快把金凤冠交出来!”西天女郎又一声娇喝。
“是!”老贼古知道今天遇到劲敌,还是保命要紧,便老老实实从床下把金风冠取出来。乘西天女郎不备,随手摘下夜明珠塞进袖筒里,然后车转身,双手把金风冠托给西天女郎。
小哪吒向前一步,接过金凤冠。
“夜明珠呢?”西天女郎见冠上没有宝珠,知道老贼古搞鬼,便喝了一声,“快把夜明珠交出来!不然砍断你的狗爪!”
老贼古知道再蒙不过了,只好伸手到袖里把夜明珠取出来,放到眼前看了一看,十分不舍地交给小哪吒。
“好你个疯和尚!本想饶你,奈何你贼心不死,眼皮底下还敢偷珠。好!你既然如此爱宝珠,那你就永生永世在这里守珠宝吧!”西天女郎边说边向爱弟,“亮出五色珠吧!”
“是!”小哪吒笑着取出五色宝珠,正对着老贼古。
不一会儿,老贼古便化成了一座小山丘,西天女郎见他那顶特大的僧帽在地上,便随手拿起来扣在他的头上。随即,僧帽便化成山丘顶上的一片草木,把老贼古的头扣得紧紧的再也脱不开了。后人便称这座山丘为“疯僧戴帽”，殊不知这疯僧身后的石洞里,还藏着无数的珠宝哩!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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