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莞」
大一过后,自己一个人跑去东莞,在那边的鞋厂上班做工,以挣取大二上学期的生活费用。
部门调转以后,平日里做的都是些苦力,上上集装以后的货物、扳弄皮革贴合的大型机器,朝八晚九,日子也就胡乱过着,也不知道什么好坏。
那个时候,小点刚刚结束一年的复读生涯,去往西藏父母那边。在此之前她专于高考,一度隔绝与外界的所有联络。
收到她的消息我很意外,毕竟一年以前,她就已经拒绝了我。
临近开学的最后十天,我辞掉工作,绕着文化广场以及附近的护城河,走了整整一夜。
她情绪失落,在QQ上面告诉我说,因为他爸的执意,自己可能去不了大学了。
仅此而已「 武汉」
回到武汉以后,我跟小点再度取得联系,她跟父母达成某种协议,也如愿能够继续自己的学业。
那时自己每晚都会与她通话。
刚开始的时候,她欢喜于大学生活的种种新奇,跟个孩子似的同我讲述平日里的有趣经历。
后来时间长了,可能也就习以为常。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我知道,无论关注与否,我们最后必然都会淡漠疏远。
所以自己只能一步一步,在她尚未察觉之时,完全退出她的生活。
在那半年时间里,我们只见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开学不久的中秋假期,别后一年,各自都有很大变化。我们一起走了些路,说了些话,拍了些照片,逛了会小街。算是久别后的小聚。
第二次,是十一假期过后,我去金家墩车站接她。公交车上,她仰着头回头看我,我喜欢那种与她亲近的感觉,能够将她护在身前,能够低头打量她细枝末节的每一分美。
第三次,是在我们渐已生疏的后来某天,她来我学校,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送她回去。她在车上睡得迷迷糊糊,一路上像极了一只小猫在我身后。
之后我们闹得不欢而散,很长一段时间都再未有过联系。
当然,像她这样的女孩,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男朋友。
仅此而已「 温州」
大二下学期的时候,学校安排我们各自选择去处实习。
去往温州以后,我对自己有所封闭,工作之余,也极少与人往来。
当然,venus可能除外。
venus是我们部门主管,大我两到三岁。之后的几个月里,对于生性内敛的我,她都显得十分上心。
而我后知后觉,也是在同学的旁敲侧推之下,才慢慢觉察她的心意,发现她对我的每一分好。
于是部门传言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好像每个人都是心知肚明,却又不敢肯定我们之间的真实关系,不便明言戳破。
可能对我来说,venus抱住我的那晚,她把舌头伸进我嘴里的那晚,直到凌晨2点也不愿放我离开的那晚,跟我说着“只能等你一年”的那晚……
自己一味退避,加上心里放之不下的负罪感和猜疑,不愿相信感情这种东西的真实存在。
也不愿相信,自己在爱情上能有一个完满的结局。
在我实习结束的最后两周,venus申请调往南京,我没去送她。上了火车以后,她告诉我说,你知道么,我一直在等你电话。
仅此而已「 银川」
为了彻底根绝小点对我的影响,让生活重回正轨,朋友劝我转移目标,千万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于是消沉了整整一年之后,我开始尝试了解以前文学社里常有联络的某个女孩。
抛开那些文学层面的交流,有时能够从她身上,看到很多独一无二的东西。类似涵养、真诚以及一股毫无违和的小姑娘气。
离开武汉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出去唱歌,回来路上,她递给我一张写有赠言的明信卡片,然后问我,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云峰,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考虑到自己之前的失败和落魄,面对那么好的女孩儿,就算是在所有人面前都自视清高目中无人,但那个时候,自己只能守着心里一份无法消释的自卑,以微笑收尾。
去往银川的那段时间,每天晚上,跟着那么几个素不相识的人同席而卧,那种陌生和落空,简直文笔难书。
我在那里玩了一周左右,便籍着某种借口离开。
七天,足够那个害羞内敛的自己下定一个决心。
我跟小姑娘表白,然后意料之中的被拒,理由是现在的我对她还不够了解。
仅此而已「 深圳」
去往深圳当天,小姑娘告诉我说,“如果你想要了解我的话,那就看看之前我一直跟你说过的《圣经》吧。”
我说好。
在深圳经历过的面试越多,走进自己生活的好女孩越多,我就更加否定自己,对自己的前途方向也就愈加茫然困惑。
在跟小姑娘的一次聊天过程当中,因为脱口而出的一个“爱”字,让她一度恼怒。
“你不爱我”,她这样跟我说,“如果你有在意一个女孩,就会想尽一切办法逗她开心;但我之前说过的一些事情,你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过后的两个月里她没接一个电话,每天发出去的短信也从未理会。
直到七月中旬,她才回复我说,你以后能每天晚上都给我发条短信么?只要是《圣经》里面你喜欢的句子,短信QQ都可以;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心里可能比较浮躁,但或许,这才是我们真正了解的开始。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便借着下班以后的时间,一边修着缺下的学分,一边看完了《圣经·新约》的大部分篇章。十月底的时候,小点突然跟我联系。
整整两年,自己压根就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耐着性子看完我空间里面长达五六万字的所有日志文章,然后跟我说出“错失”、“后悔”、“没有好好珍惜”之类的话语。
仅此而已「 随州」
辞职以后,我回到家里做了三件事情:考驾照,去找小姑娘,见小点。
科二考完的时候,正值年末。
我没跟小姑娘提前打好招呼,买了车票以后也就直接去了她的城市。我不确定她是否愿意见我。
跟她父母聊过以后,我才大略了解到了一个事实,原来除她之外,她的妹妹,她的父母同样也是基督信徒。
至于跟小点的见面,完全是在意料之外。
一年多以前,她遵照原来跟父亲的约定,办理休学手续以后,去往部队,再度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
年后三月,因为某些事情,她请假回家,走的时候,我刚好是在市里考试。
她在部队过得并不如意,跟男友也是早早分开;她告诉我说,她想早点回到外面的世界,这个我曾让她觉得异常陌生的世界。
我安慰她说,“只要是你想要的终究都会得到,你没有因为离开失去任何东西,该在的那些,其实一直都在。”
她扬起嘴角,认真看着我,“一直都在是么?”
仅此而已「 上海」
来上海之前,我回武汉待了半个月的时间,见了一些大学时代的朋友。与此同时,我也得知venus的消息。
离开温州以后,她剪掉了我所迷恋的她那及臀的长发。
去年十月,也就是在那之后的一年,她终于结婚,现在一直待在家里静养,过段时间宝宝就能出生了。
而我跟小姑娘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武汉的2号地铁上面。
她约我去教堂做礼拜的时候,问起我今后的打算,我说可能会去深圳,也可能会是上海,应该不怎么回湖北了。
礼拜结束以后,在新来信徒入教的环节,我没有留下。
回去的路上,她明显不悦。
去武大图书馆整理论文时,她拒绝我的陪同,“就算今天我能陪你明天我能陪你又能怎样,你过几天还不是要离开的。”
“如果我能跟着你的方向去走呢?”我几乎是在求她。
“你觉得有区别么?”,她有些生气,“我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基督教徒有这样一条教义,就是选择对象时对方必须也是信徒,你觉得我会为了你背弃自己的信仰,背弃我家人的信仰么?”
我确定她真没跟我说过这条教义。
我觉得自己简直要哭了。
最后她终于温柔下来,“如果我不是基督信徒,而你也不是那样一个事事较真的人,也许我们现在会在一起。”
直到离开武汉,我也没能等来她所承诺的一次见面。
我折断手里刚办不久的那张武汉公交卡,拖着行李挤上即将开动的列车。
我告诉自己,上海么?哈,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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