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结束后,我问了问来自西藏的同学,他跟我说——
“在我们藏区,如果你开车撞死了一只羊的话,就是你结束了一个动物的生命,那只羊本来可以活更多的时间,但你让它早早的离世,这样是有罪的。”
“西藏人特别向往奉献一切。为了某些动物,奉献自己的身躯,是一个非常神圣的事件。你若这么做,会有助于你来世做人。”
这是两个金巴的故事,是一场关于救赎和解脱的故事。
漫无尽头且荒无人烟的公路上,卡车缓慢前行。司机金巴抽着烟喝着酒,听着钟爱的歌。一切都显得普通和平常。忽的一下,他撞死了一只羊。后来遇到了杀手金巴。影片就此,开始了不平凡的路。
司机金巴撞死了一只羊,对此心中深感不安与愧疚,决定去为这只羊超度。他有一张硬汉的脸却有一颗虔诚柔软的心。他说羊和人都是这世间的生灵,只是轮回不同罢了。他出手阔绰,豪放中带着细腻。超度完他又把羊给了秃鹫,替羊做了神圣的事,助他轮回。
而杀手金巴自小背负着杀父之仇。在康巴人眼里,有仇不报是奇耻大辱。于是他苦寻杀父仇人二十年,终于可以有机会拿刀去泄心头之恨。他一张书生气息的脸,说起仇人满脸杀气。可是当他面对自己仇人的时候,他看了看眼前那位五十多岁,每天转经的店铺老板和他的妻儿,他拿出刀,喝了点东西,大哭着跑走了。
轮回复仇和放下仇恨哪一个才是解脱?
或许是他看到仇人的孩子狠不下心,或许他突然明白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是对于他来说,放弃复仇是多么大的耻辱啊,他哭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哭自己到头来还是没能成功复仇,哭自己放弃哭自己怜悯。
所以后来,司机金巴做了个梦,梦里他化身杀手,帮杀手金巴报了仇。
我相信为一只羊超度和为朋友在梦里复仇,其实都是救赎。司机金巴心向善良,他还是在那条公路上行驶,喝着酒抽着烟,听着钟爱的歌。
最后他摘掉了墨镜,头上飞过飞机。新的时代到来,有的事情该放下,有的事情该进行。
这部影片还有它独特的密码——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梦,你也许会遗忘它,如果我让你进入我的梦,那也会成为你的梦。”
的确,这部电影整个的场景,就像是一场梦,一场做了半生终于肯清醒的梦。
电影的镜头,给了唯一的卡车和两个金巴各自半张脸,给了那只羊,给了秃鹫,还给了黄沙,给了暴雪,给了黑夜和天明。荒凉的地方突然出现的羊,茶馆里重复着同样对话和游戏的人。黑白画面那一段尤其如此,像是一个人走进了另一个人,或者说本就是同一个人。不同的际遇和选择,最终殊途同归。
这电影有她自身独有的味道。
我不知道那两个金巴究竟是同一个人的两面,还是就那么刚好相遇的两个不同的人。我知道的是,他们两个肯定存在着某种牵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金巴在藏语中有施舍的意思,是活佛起的名字。我想司机金巴和杀手金巴都是心存慈悲的人,因为只有心中慈悲,才会去施舍。
最后,他们完成了自己的救赎与解脱,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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