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弟弟坐车回老家的时候，在车上遇见他的一位同学，是个小姑娘。
我和姑娘之前见过一面，是在过年的时候，几个村子联合办联欢会，她和她的爷爷一起来我们这边。
姑娘很懂事，说话也让人喜欢。联欢会的场面太过喧闹，我们嫌吵，我就请她到我们家里，聊了很长时间。她说她的打工经历，讲到有的时候晚上十点还不下班，因为还有客人没走——姑娘在一家很大的餐厅打工，当服务员。我心里很酸，小姑娘也才16、17的年龄，和我弟弟差不多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告诉她，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晚上不要一个人出去……
我记得当时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姐姐，我好羡慕你们可以继续上学。”
我知道小姑娘的家庭状况。虽然是邻村，但是隐约听大人们说起过，小姑娘的爸妈离婚了，是和爷爷在一起过的，住在叔叔家。听说叔叔婶婶对她也可以，可是，我就想，为什么不能让小姑娘继续上学呢？
今天在车上，由于我前一晚上熬到四点才睡，精神状况很差，就靠着座位补觉。大约听到弟弟在和她聊天。
问了问以前的一些同学的状况，有的也已经不念书了，有的在学技术（是的，农村的孩子有很多仅仅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就不再读书了。因为各种原因。）
我听到小姑娘说，“我昨晚从那儿跑出来了。”
“那你以后不去了吗？”
“不去了，他们这会儿肯定已经知道了。”
“那你这个月的工资拿到了吗？”我听到弟弟问。
姑娘沉默了一会儿，“不拿了，这个月也就几天。”
“你这次回家多久？”
“三四天吧。”
“到城里再找新的工作吗？”
“不，我打算去XX（我们的省会城市）。”
我突然又有些羡慕，你看，可以潇洒地自己决定去哪里……
这的确是我那会儿的真实想法。
因为我一直都是很乖很乖地走过这人生的二十年，听家人的话，认真学习，该考高中就考高中，该考大学就考大学。这二十年过得顺风顺水，家人把我保护的很好，我从来没有担心过生活方面以及其他说不清的各种的问题。
可是，我的这二十年缺了什么？
……
可是我又想，小姑娘和我弟弟同样的年龄啊，十六岁没有读高中，而是去外面打工，也许没有学业上的压力，自己赚的钱应该足够自己的花销。又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缺了些什么呢？小姑娘才十几岁，现在离成年还差几个月，在工作的这段时间，得到的东西与在学校肯定是不一样的，具体我却也说不清楚。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只是我脑子里飘着的一些凌乱想法。我很难过，难过小姑娘要经历这么多，可是有时候看起来，小姑娘似乎也乐在其中，或许是我的错觉。
我还是想好好读书，真的。
读不读高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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