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礼就是这样,让人感到孤独得要命。
小琳拿着漂亮的花束,跟在新娘和伴娘后面踱步向前,心里不禁生出些叹息。
前几天,小琳接到高中同学昭和的电话:“来参加我的婚礼吧,给我老婆做姐妹花。”
当时出租屋停电不久,无风夏日的闷热,憋得人慌,“好,好啊。”
“小琳,来,辛苦了,要懂事啊。”昭和的妈妈塞给小琳一个红包。
做凑数的姐妹花也不是一无是处,除了一大早要起来梳妆,跟不熟悉的女方的朋友相处外,至少能领个好意头的红包,份子钱也没那么心疼了。
“阿琳啊,你嫁到哪里了?”同一桌吃饭的王阿姨问。
“王阿姨,我还没嫁。”
“哦,你都28了吧。怎么还没有对象?”
“27”
“我们家的细妹,比你小两岁,孩子都一岁半了。来叫阿姨。”说着,王阿姨抱起一个穿着开裆裤的胖小孩,往小琳这边凑。
“真可爱,来,啊姨给你个红包。”小琳笑了笑,把刚从昭和老妈那领到的红包,给了大胖小子。
晚上,老同学们在昭和家的天台烧烤。男同学晒车,晒工资单,女同学晒包,晒老公,晒娃。
小琳静静地躲到角落里,喝啤酒,啃鸡翅。
“要不要来根鸡腿?”抬起头,昭和布满微笑和亲和力的脸映入眼帘。
小琳也不客气,接过鸡腿就啃了起来,“没想到,你小子挺有本事,这么早就抱到美娇娘。”
“是啊,我也没想到那么早结婚。还以为会过30再结的,遇到小慧,就定下来了。”
“告诉你个秘密”,昭和一脸神秘,小琳凑过去,“小慧肚子里的宝宝三个月了。”
脸上的懵逼让他误以为是惊喜。
“虚,我想给我妈一个惊喜。哈哈,那么早抱孙子一定会乐坏她的。”
说罢,昭和往正在帮同学们烤着东西的老妈走去。老同学们嘻嘻哈哈地和阿姨说笑着,祝福着。
那一瞬间,小琳有些恍惚。
三年前,还是在这个天台。
“阿姨,我们这里很多单身的妹子,你挑一个给你们昭和做老婆?不如就小琳吧。”男同学油嘴滑舌地和阿姨开玩笑。
“好啊,只要人家姑娘肯,就怕人家看不上我们昭和。”说罢,阿姨让昭和递一只刚烤好的鸡腿给小琳,昭和帅气的脸上有一丝腼腆。
因着起哄的暧昧,小琳和昭和之间都很拘束,阿姨则一脸开心地笑着。
小琳以为昭和会表白的,没想到三年等到的是昭和与别人的婚礼。
他遇到了谁?他经过哪些城市?他走过哪些路?他看过什么风景?她知道得很少。她不知道小慧知不知道。
手机响了一下,是舍友安娜的微信:“小琳姐,你还好吗?家里的灯管我换好了……”
拎起包,小琳往外走去,经过昭和时拍了拍他的肩“我先走了,新婚快乐!”
“那么快?买了车票吗?”
“买了,是往返双程票。”小琳笑着挥手。
终究,一个人无法抵挡所有事情。
但是,一个人的时候,最容易慢慢变好,最容易学会面对不被爱,最容易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变得优秀。
当对的他出现后,两人才会一起走得更远吧。
2、
小失败,让你笑笑站起来来到古城的第一天,找错了名字有点像的客栈。
第二天想去江边划船,蒙蒙细雨湮没了古城。
第三天去网上订了当地好吃的酸菜鱼,从白天走到黑夜还找不到那家店。
做好了所有的攻略,每天行程都安排得满满。可是,没有一步在正轨上。生活怎么可以把控不了,气得安娜把手机扔到地上,倒在床上用枕头捂脸、大叫。
安娜想到了小琳,那个粘人又胆怯的师姐,她比自己有方向感,她可以甜甜一笑,向路人求助。
但是,不能后悔。这次行程本就是为自己准备的,小琳师姐太粘人,男同事没经验,女同只会购物,不会攻略。还是一个人出行无负担。
洗完头正想吹干,电吹风罢工。
这让一个2小时能做好招商PPT的才女安娜,问候了客栈老板的十八代。
10分钟后,支离破碎的电吹风治被扔到床头柜。
披头散发在走廊晃荡,古城的风滑过脖子,凉飕飕的,“哈秋”。
“你没事吧?”拨开头发,看到年轻女孩的脸。
“没事”。
“你头发好湿,不该在外面吹凉风的,我帮你吹下吧。”
安娜一脸受宠若惊,她还没遇见一个如此热情的陌生人。
“没事的,我们坐同一辆大巴进古城的,当时坐你旁边。”女孩笑笑,露出无害的虎牙。
鬼使神差,平时连熟人都不好意思麻烦的安娜,跟女孩进了房间。
女孩很自然地拿起电吹风帮安娜吹头发。仿佛她们很熟悉一样。安娜很不习惯这么没有距离感。
“姐姐,你第一次来古城吗?”
“是啊。你呢?”
“我是第二次了,去年大一的暑假来过一次。”
“那你去江边划过船吗?”
“没有。”
“明天一起吧。”
来到古城的第四天,终于放晴。行程表里第二天的任务,终于可以完成。
女孩发了条朋友圈,说路上捡了个姐姐一起划船。
“嗯,对面的阿妹,你是我的心头好啊……”划船艄公歌声的热情奔放让安娜皱起眉头。
安娜想出口阻止,女孩先开口:“师傅,我们都是大学生,能不能唱首流行歌……”
艄公回头“看到没,对面船的还是研究生呢?”
安娜顺着艄公指着的方向,三个头戴花环的女孩,坐在另一辆小船上,和艄公开心地聊着天。
“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岸上走,恩恩爱爱,牵绳荡悠悠……”
艄公浑浊的歌声在江边荡起,女孩竟也跟着轻轻哼唱。
晚上,女孩约安娜去酒吧喝酒。
两杯下肚,女孩说:“姐姐,你就像一个总穿着高领毛衣的女人,一看到就让人有窒息感。”
安娜很惊讶,但没有反驳。她一向不介意别人的评判,尤其是陌生人。
11点多,女孩喝多了,安娜扶着女孩回家。女孩却不听话,见着酒吧门口有个捧着吉他弹唱的男生,踩着歪歪扭扭的步伐过去搭讪。
安娜把她拉回来, “再不回去,客栈老板要关门了”。
“那又怎样,又不会死,大不了再回酒吧。”
果然,没有死,客栈关门了。
安娜和女孩深夜流浪在古城的街头。
路过古城桥底,两个流浪歌手在弹唱。女孩往吉他盒里放了50块,“帅哥,唱一首张震岳的《改变》给我这个姐姐听。”
凌晨,安娜才送女孩回到房间。安娜不敢想象,自己今天可以在古城桥底和女孩,流浪歌手疯唱一夜。
这太不像自己了。每次都想象自己能去酒吧疯狂跳舞,但每次去到,还是会僵在哪,喝酒。
只有今晚,自己能如此无拘无束。
妈妈,小时候,您总叫我不要和笨小孩做朋友,那么,笨小孩去和谁做朋友呢?
原来,不只只有我不待见别人,我也有不被待见的时候呢?陌生人似乎也没那么可怕。生活的波动似乎也不该叫做不可控。
是不是每一个完美主义者,都应该学会接纳不完美?
是不是每一个急于成事的人,都应该学会笑笑面对小失败?
是不是我之前抱自己太紧了,连别人拥抱我的机会都给剥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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