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忆事
文:刘书国 网名老人与海
组稿编辑:文韵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蜀人与外届交往,凭借开天辟地的自然之力引导的滔滔东流长江水路,自古以来大江南岸有不少水码头,明清时代随重庆开埠,南岸各码头日渐繁荣,洋船入川江至渝州、渝州衙府垒高墙防范、仅开几座城门与洋人通商,洋船却不得靠岸,洋船只能停泊在南岸水码头,渐有洋人涌入,滞留定居这些码头,故,南岸沿江弹子石、玄坛庙、下浩、上浩几个码头,被当时的重庆人称为洋码头。
时至今日,故人旧事编辑部群,已经有欧阳晓春、洋花椒、文韵、憨憨等几个洋码头长大的文字爱好者、文史资料收集志愿者入群,搜索自己和身边人关于洋码头的故事,向“石桥铺的故事“”学习,连载数集刊出,是为洋码头系列故事序。
安德森洋行.jpg新中国成立的第三天,我便悄悄地来到这个世界,降生在南岸区玄坛庙中黄家巷一个工人家庭。
到了稍微有点记忆的时候,便觉得家里非常穷,弟兄姊妹五个,加上父母和祖父共八人,每月就靠父亲四十二元五角的收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五十年代国家确定的每人月最低生活标准是六元,也就是说我们家的生活水准是在贫困线以下。周围街坊邻居有的是船长,有的是引水,每月的工资是三百多元,两相比较,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玄坛庙老街1.jpg我家住在“黄家花园”(民族资本家黄锡滋其中一处别墅)围墙边。到玄坛庙街上还有一段距离,有两条路可去。一条是出门往右走,顺中黄家巷走到黄家巷上段,再往下走路过黄家巷六号——电影明星白杨曾经居住过的旧址。
白杨故居.jpg1963年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赵丹、于兰、项堃等在重庆拍摄电影《在烈火中永生》时,专门抽出时间到此参观昔日被誉为“东方好来坞”的制片场地,以及自己抗战期间的住地并拜望老邻居。
从这里再下走两百多步石梯坎就可到玄坛庙正街。另一条是出门往左走,平行约五十米至黄家花园和安家花园(安达森洋行)围墙与围墙间一米多宽的巷口,从巷口进入,穿过弯弯曲曲一百多米的小巷,继续下走约一百五十级石梯,就到了玄坛庙正街与海狮路相连接的“腰路”,再沿“腰路”进入正街。
玄坛庙正街.jpg之所以叫“腰路”,就是在长江边石礕半腰处开凿出的一条小路。当时也是枯水月份玄坛庙沿长江边往上游走,到下龙门浩,上龙门浩(上新街),海棠溪的必经之路。
玄坛庙偏岩小路.jpg在上小学前,记得有这么几件趣事。
每天傍晚,就有一个人手提一个竹篾编的大提篼,提篼里装满各种卤制品,有鸭头、鸭蹼(脚板)、鹅蹼、鸭翅、鹅翅、鸭菌、鹅菌等十几个品种,油光黄亮,卤香四溢,为了保鲜和增香,随时用小毛刷蘸点麻油刷上去,提篼边插一个小煤油灯照亮,边走边喊“买鸭杂碎……,买鸭杂碎……。”
经济条件好点的家庭就买点给娃儿吃,像我们这种穷人家庭的小孩,听见叫卖声就出门跟着叫卖人撵,一段路,买不起,只能闻闻香味。我们怕撵远了,撵一段路就恋恋不舍的回来。
还有就是经常看见卖“炒米糖开水”的,三分钱一碗。一副小挑挑,一头是一个小炉子烧着开水,另一头是一个小木柜,里面装有砂炒的炒米,还有花生,黑白芝麻,白糖,猪油,汤碗和磁瓢羹。也是边走边喊:“炒米糖开水……。”遇有人想吃,叫住停下,就在路边冲一碗吃。卖炒米糖开水除了游走于街头巷尾的游贩外,也有在码头、戏园、车站等繁华地面占点摆摊的座摊。
玄坛庙老街.jpg时常有很多跑街的小贩和手艺人路过家门,有的手中拿个马锣,边走边敲,父辈一听见,就晓得骟(阉割)匠来了,有人为了让鸡公快长肉,就拿去骟了。有喊“补锅、补锅”的补锅匠,谁家铁锅有破纹,可拿去补好再用;有补磁碗的补碗匠;有手拿音叉剃头的剃头匠;有吹长号卖“福儿糕”的;还有喊“西药瓶子牙膏皮子左(调换)洋火(火柴)”的“荒蓝”(废旧回收)。特别引诱小娃儿的就是每天早上黄糕的叫卖声。接近十点钟的时候,有个姓向的老太婆,约七十岁,人们叫她向黄糕,端一筲箕用米浆发酵蒸制的米糕,放白糖的叫白糕,放红糖的叫黄糕。一路走,一路叫“糕哦…白糖糕。”只要被叫卖声惊醒,就赶快把睡在一床的爷爷醒,哭着喊着要吃,有时爷爷就拿出一分钱,有时拿出两分钱买一两个来几弟兄分着吃。
慈云寺.jpg那时候我家,吃的水要到长江边挑,焼的柴要到山上捞和捡碳花,穿的衣服裤子靠母亲手工一针一线缝,这样才能勉强度日。
上小学三年级时,当时自来水很便宜,先买一块用竹制的水牌子,每个牌子一分钱,挑水时交给管水笼头的人。一个牌子担一挑水,每挑五十斤,如果桶高大了,就用标准桶装好水倒入大桶,在水平线处将其中一块木板锯短形成短板,一只桶刚好装二十五斤水,一分钱一挑。价格虽然很低,但八口之家,再怎么节约,每天最少也需要四至六挑水,一月下来,也要一块五角钱左右。
为了省钱,我们就下河担水,当时只有十来岁,只能担半桶,以后慢慢长大一点,就可担满挑和多担两趟了。每天下午放学回家,首先是到长江边担四至五挑水,每担一挑水要爬三百多步的石梯,将水缸装满,然后拿明钒在缸里顺水旋几圈,以便让水澄清才好吃用。
黄锡滋故居.jpg在我印象中,五十年代的玄坛庙地区有很多国营和公私合营的厂家,规模都很小,大的两百人左右,小的只有二三十人。
记得有惠工机器厂(重庆第二机床厂前身)、三联柴油机厂(重庆柴油机厂前身)、三鑫纱管(先后更名红星纺织配件厂,重庆纺织配件)厂、竞力阀门厂(先后更名工农,重庆阀门二厂)、重庆茶厂(原民国中央电影摄影场)、中国粮食公司打米厂机修车间(在玄坛庙正街下街口与施家河路口交界处,重庆地下党《挺进报》的秘密印刷发行点,(陈然烈士在此处被国党特务抓捕)、协兴机器(重庆轮渡公司修理)厂、长江轮船航运公司重庆船舶修理站(简称航修站,后为《重庆长江轮船公司江渝船厂》)等等。
抗战时期玄坛庙正街.jpg由于家庭困难,在母亲的带领下,经常在这些厂家烧锅炉或伙食团的围墙外去捡煤渣里未完全烧尽的碳花。一部分自己家烧用,一部分以每斤二分钱的价格卖给街坊邻居,补贴家里开支。
除了捡碳花,还要上山捞柴回家烧水煮饭,我们大点的三弟兄,经常都去捞柴,一天一人一背。住家后面的黄山、汪山的山坡,沟谷都去过。吃了早饭,揹上背篼,拿上镰刀竹扒就出发。割茅草、蕨棘,捞松毛(针)、榨叶(青杠树叶),如果快的话,中午一点左右回家,慢一点要二三点钟才回家。
我们经常走五院到三块石,经凉水井上到黄山干部疗养院这条路上山。
法国海军俱乐部.jpg
据史实记载,抗日战争时疗养院是陪都蒋介石的别墅,集办公、开会、休息、躲避日本飞机轰炸一体。解放后,为川东行署所在地,刘伯承、邓小平、贺龙等曾在此工作活动,1951年被改作重庆市的“黄山干部疗养院”,现在是重庆黄山抗战遗址博物馆。捞柴经常路过一间中式结构,不很大的草顶房,以后才听说是调停国共内战的美国政府特使马歇尔曾住过的“草厅”。
我们多次看见见上面积了厚厚的一层松毛,眼馋死了,就打主意捞点下来拿回去烧。有一天机会来了,中午乘工作人员休息之机,想快速捞点就跑。我和二弟搭人梯从房后靠山壁那边爬上去捞,三弟望风。刚爬上去捞了几下,不巧被一路过的炊事员看见,抓住训斥了一顿,趁他在收缴散落地上的竹扒时,兄弟三人抓起背篼就跑了,以后很久都不敢到黄山去捞柴。
![仁济医院.jpg](http:https://img.haomeiwen.com/i3539698/b0b41cef8eaaa5c2.jpg?imageMogr2/auto-orient/strip%7CimageView2/2/w/1240)另外就是到航修站、柴油机厂、阀门厂等厂家倒出来的垃圾中找寻破铜烂铁。当垃圾一倒出来,一堆小朋友一拥而上用手中的三角铁掏扒或铁钩往自己面前使劲刨,比的是动作快速灵活和眼光准确。有时运气好,一天捡的铁块和废铜可卖一角多钱,有时几天的收获还卖不到三分钱。还有就是到长江边淘废铜烂铁,没钱买中间窝(凹)下去那种专用淘盖,就拿个畚箕或小箥盖到江边,将以前厂家倒在江边的垃圾,挖一些放进工具里,在水里面有规律的顺一个方向不停地上下箥动旋转,把泥沙旋出去,铁和铜比泥沙重,就沉底留了下来。
有时在江边淘铜淘铁时,还可看见一幕奇持的景象,山羊领着猪走。
那时玄坛庙交通很落后,只有海(棠溪)弹(子石)公路经过仁济(重庆市第五人民)医院后面,如生猪从公路赶来,下车后要穿过一公里多的下山人行路,还要穿过玄坛庙正街,才能进杀猪场。这样很不方便,加上猪走路多了要掉膘,根本不行,只有通过水运还比较方便点。
靠岸的木驳船先从船头榙一块做有木栅栏的跳板在沙滩上,可防止猪在下船时掉地上摔伤或掉水里淹死。猪从船上下来后就在沙滩上乱哄哄的你挤我拥,周边站着人吆喝着,只能拦住不跑散。
但是,要把一大群从不听人话,散乱的蠢猪赶上半坡上杀猪场去是不可能的,这时只见从杀猪场走出一人,背后牵着一头山羊往江边走来,到了江边围着猪群走一圈,才慢慢的往坡上杀猪场走。
奇妙的景象出现了,一大群乱走乱窜的肥猪自觉自愿,慢悠悠的跟着山羊走了,不费多大事就把猪群赶进了杀猪场。由于山羊可以领着猪群走,现在重庆把在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倒卖车票,偷偷摸摸领客进站、以及对那些假装成顾客引诱别人买廉价商品的的不法之徒的贬义,引伸统称为“羊儿客”。
屠宰场.jpg我们还经常跑到兹云寺外的羊角滩看长江里的各种轮船耍,每当看到“华”、“民”、“江”字号的如“华同、华康、民万、江都、江峡”等大客船靠码头或启航时,都要为它庞大的船体而感到奇异而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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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大船停靠或启航时,从朝天门沙嘴就会有三五条结队上行的大帆船挂上满舤,船头站立一个手拿篙杆的人,将船撑离岸边一点,不然就会搁浅。岸上由十几名不穿裤子,有的前面搭块遮羞布,有的穿长衫(以便船搁浅好及时下水把船背离浅滩)。纤夫们哼着轻声的号子,迈着整齐的细碎步伐,一步一步地沿长江北岸浅水的沙嘴、象鼻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非常灿烂。
玄坛庙济人路.jpg听父辈们讲,玄坛庙以前不叫玄坛庙,叫野猫溪。因有一条山溪从教会办的仁济医院附近叶家山林发源,沿途又汇集了几条小溪流入长江,溪沟经过的那一带山坡是棺山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埋死人,翻修我家住房时挖出四座坟墓。三十年代以前,江对岸重庆城里死了的人,就弄到野猫溪山坡上埋葬。由于是坟山荒坡,老鼠就多,老鼠多了,抓老鼠的猫就多,人们经常看到无人喂养的野猫出没,久而久之,就把这条小溪沟叫做野猫溪了。为什么又叫玄坛庙了呢?真正的玄坛庙庙址,就是以后的红旗巷小学校址,供的是赵玄坛。赵玄坛是中国民间所祭祀名朗,字公明。因道教神话中封为正一玄坛元帅,故名赵玄坛,又名
赵公元帅
玄坛庙正街.jpg相传很久以前,赵公明骑着黑虎来过重庆,在玄坛庙的野猫溪住过几天。像赵公明这样的财神爷都来过,人们就修一座庙来祭祀,地名因庙名而得,玄坛庙的地名由此而来。所以,同一个地名就有了两种叫法。
重庆解放后,调整行政区划和规范地名街名,正式行政地名称谓才叫玄坛庙,比如街道办事处前冠以“玄坛庙”。不过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前人们仍然习惯叫野猫溪的多,六十年代以后叫玄坛庙的才逐渐多起来了。
五十年代读书是严格按片划分的,不准跨越校区招生和就读,不像现在只要有钱,那个学校都可去。本人被划在红旗巷小学读书,红旗巷小学的教室就是玄坛庙原来的庙宇。第一天上学,没钱买书包,母亲就用一块旧方布,将书放在布上,翻裹两下,两头捏住往腰上一栓就到学校去,还被有的同学指指戳戳讪笑了,面子上很不好意思,心里十分难过。读三年级时,由于招生量大了,教室不够, 拆毁一部分庙宇建一栋两层楼的教学大楼。在拆除庙宇正殿时,有一天上午,我们正在操场做课间操,一个教算术(现称数学)姓陈的男老师,从堆放拆下的乱木石堆中捉了一条很大的菜花蛇出来,足有二米多长,现场只听女同学一片惊叫声,胆小的低头掩面不敢再看。男同学有的瞪大双眼惊奇的看着,有的往前涌动,想走近点看得更清楚一点,做操的队形乱了,被领操的体育老师几声大吼,才平静下来。
黄家巷.jpg缺少学费,二年级之后就割猪草和牛草卖了来凑学费。放寒假时,每天吃过午饭后,揹上背篼,拿上镰刀就出去漫山遍野地打猪草,估计有二三十斤了,就送到砂罐窑那里去卖,那里办了一座“万猪场”。第一次打猪草时没有经验,什么草都打了来送去。“灰汗菜”“兔儿草”、“野窝笋”、“蒲公英”、“官司草”、“鸭脚板”、“断肠草”统統都合在一起,结果人家不收。
特别是“断肠草”,据说是毒草,人畜吃了都要被毒死,当然我也没有验证过。夏天放暑假时,上午割一背青草,送到南岸大石坝新兴乡(涂山镇)牛奶场去卖,午饭后又割一背青草揹回家晒成干草,三天卖一次。我是左手用刀,有一次割草不小心,将右手无名指指尖削去半边,血流不止,在荒坡上离家又远,也没钱到医院,只好等血流得差不多了,屙点尿冲一下,把缠背篼边沿的烂布条割一节下来把伤口包上,又继续割草,直到割满一背篼卖了才回家。
大约是四年级的时候,一天上午,爷爷给了我两角钱,叫我独自一人到江北嘴去找一个修木船的工人讨回3元钱的欠款。
那个年代航行于嘉陵江上的木帆船破旧了,很多就在江北嘴嘉陵江边修理。我去问了几个修船的工人认不识我要找的人,有的说不认识,有的说认识,但离开了此地。没讨回欠款,只好垂头丧气的坐轮渡到朝天门磨儿石。
一数包包里头剩的钱,还有八分,心中就想,回南岸坐轮渡只要四分钱,还剩四分,正好重庆的无轨电车修好了,没有坐过,四分钱正好坐一站,满足一下好奇心。兴奋地三步并着两步,顺着一大坡石梯坎爬到了一路电车站,认真的看站名和价格,生怕弄错。第二站是“过街楼”(运输电影院处,以前有一木质楼骑着路,以后以楼房名命名地名)四分,第三站是“小什字”六分。多余的四分钱正好可以坐一站过瘾,套一句现在流行语言叫“找感觉”。
这一找感觉找了一天,中午还挨饿了一顿。上车买了票,电车一开动两个弯一拐,就到了过街楼,上车人多拥挤,根本就挤不下车。到小什字就拼命的挤,也不怕把鞋子踩脱,因为根本就没有鞋穿,打的光脚板,不然到下站民族路被售票员抓住补票,坐轮渡的钱就没有了,那就只有坐在江边望江而哭了。
下车就茫然了,举目一望,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没到市中区来过,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找不到到朝天门的路。
忽然心生一计,何不看着天上的电车线走,结果原地两圈一转,东张西望把方向搞反了,边走边看两边花花绿绿的彩旗,五光十色的商店,不知不觉中看到一个碑。心想来时没有路过这个碑呀,问路人,才知道叫解放碑。到朝天门走反了,要倒回去。在回头走时,生怕又走错,一边想,一边不时抬头看电线。走久了,也就忘记了看电车线,越怕走错,越是要走错,结果还是又走错了。
走到小什字的十字路口,像鬼迷心窍一样,顺着打铜街往下走到道门口,一直未看头顶上还有不有电车线,本来可出打铜街往左拐顺着陕西路走就到朝天门,却往右转,左拐右拐都快到望龙门了,才想起看电车线。抬头一望,电车线不见了,才晓得又走错了。正在发呆,迎面走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想去问一下路,走拢刚准备开口问路,他看我一眼,扭头快步离开了。可能是见我蓬头垢面,穿着补了几个疤的衣服裤子,一双黑黢黢的光脚板,以为不是摸包贼就是叫化子,所以不理我。
我站着木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觉得这就是穷人的下场吗?真是应了那句俗语:“人弱被人欺,马瘦任人骑”。为什么?想不通,也看不穿,只得含着屈辱的泪水继续往前走,多么希望看见天上有电车线呀。不知不觉走过了诸奇门、花街子、凤凰台、响水桥,中兴路口都走过了,还未看见电车线,才觉得非问一下不可,倒回来,朝着坐在一家油蜡舖(副食店)门口的一位老人走去,一问,才知道南辕北辙,背道而行,离朝天门越来越远。这么一折腾,天色渐晚,又怕走到朝天门轮渡收班,只好忍着饥饿,顺着指明的方向,走一会,跑一会,回到家天已黑尽。
有了这次刻骨铭心的经历,增长了不少见识,对以后的成长不无裨益。
找路.jpg 刘书国
(老人与海)
2017.7.12.
网友评论
这样的文章看着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