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灵耘
（52）他乡遇佳人
“是桂婆婆，桂婆婆！。”贺兰一边挥舞着手，一边叫喊。
“哪了？”贺一晨顺着贺兰挥手的方向看，但看不见。
“刚刚走过。”贺兰一边说，一边就要准备下楼。
“干嘛去啊？不看啦。”贺一晨问。
“我去找桂婆婆。”贺兰说这话的时候，贺一晨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桂婆婆是谁？”郭逸问。
贺一晨说，桂婆婆是他们长亭家楼下一个纸扎铺里做帮工的，和贺兰的关系可好了。
桂婆婆也是横山镇人，每年河神大会前后，她就会回到镇上。由于这段时间，镇上人多热闹，商铺的生意井喷，急需人手。桂婆婆多会在镇上的“九记”士多帮忙，赚些外快。
在长亭，贺兰没事的时候，就会找桂婆婆说话。她们俩坐在纸扎铺外的马扎上，桂婆婆在做手工，贺兰在一旁积极帮忙，但许多时候只是添乱。不过，桂婆婆不介意，她很喜欢跟贺兰说话。
听贺兰说，桂婆婆有一个孙女，也在二中读书。但是她孙女很内向，平时在家很少言语。相比之下，桂婆婆和没有血缘关系的贺兰反而聊得更投缘一些。
看着狮子队伍慢慢的向镇中心推进，贺一晨和郭逸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突然，一片类似白色羽毛的物体在郭逸的眼下闪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一次，郭逸很确定，那不是幻觉。
“我下去一趟。”郭逸说完，飞奔下楼。
“喂，你干嘛。”
“看见个熟人……”郭逸的声音越来越远，贺一晨后面没有听清楚。
贺一晨心里马上一紧，“这家伙不会走丢吧？”但转而又想起，郭逸来横山镇前，为了方便联系，郭爸爸给了他一台旧手机。只要他还带着手机，就不怕找不到人。
天台上，刚才三个人有讲有笑，热热闹闹的，如今只剩下贺一晨一个人，显得有些冷清。
蒋湘芬的病情加重，生活无法自理。秦之夏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但再也不用玩“好邻居”这个角色扮演游戏了。因为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是那副茫然不知的表情。而令他伤心绝望的是，在那空洞眼神里，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当然也没有他。
有时候出现大小便失禁。有一次，他们坐着一起吃饭，吃着吃着，秦之夏突然闻到一股骚味，地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滩水。再往上看，是从蒋湘芬的裤腿上流下来的。她坐在椅子上，尿了。
她自己没有感觉，嘴上“吧唧吧唧”的，吃得可欢快了。秦之夏起来帮她脱裤子，蒋湘芬抗拒得死去活来。经过一番擒拿搏斗，秦之夏才帮她收拾干净，但他的脸上又多了一个乌眼青。
有时候，三更半夜，蒋湘芬会突然“哇哇”的叫起来，哭声凄厉，像一个受惊了的三岁小孩。这时候，从没当过爸爸的秦之夏只能硬着头皮，扮演一个温柔的妈妈，努力让她感到安全，再次进入梦乡。
秦之夏现在几乎是24小时的全天候照顾着蒋湘芬。白天不敢出门，一日三餐，有时候叫外卖，有时候也会学着从网上买菜，一买就买好几天的量，存着。
但秦之夏家里存得最多的，不是吃的萝卜青菜，而是椰子，存了有好几十个那么多。不过，这些椰子，他不是买来吃的。
河神大会的这一天，天蒙蒙亮，秦之夏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历代执角人在上，小人秦之夏，今日斗胆借大仙神物一用。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如果要惩罚，要报应，那就都报应系我身上啦，老坑婆佢家下糊里糊涂乜都唔知道，一切都系我自作主张。一切都系我。”
秦之夏跪在历代白羊观执角人牌位面前，絮絮叨叨的品了一通，然后“噔、噔、噔”的磕了三个响头。
秦之夏磕完头，起身离开了厢房，向大殿走去。
大殿里供奉着的是白羊大仙的第三只眼。秦之夏在大殿门口便跪了下来，一下子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走三步，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就这样，三跪九叩之后。秦之夏小心翼翼的把白羊大仙的“第三只眼”取了下来，放在早已准备好的漆红色锦盒里，带出了白羊观。
舞狮队伍从楼下过去，开路的鞭炮声音越来越低，贺一晨正准备离开天台，贺兰就拿着一袋零食回来了。
“你看，我拿了好多好吃的回来。”贺兰说，“咦，郭逸哥哥呢？”
“走了。”
“走了？他去哪？”
“跟你一样，看见熟人了。”
“他在这除了我们还有哪个熟人啊？”贺兰对此很是好奇。
“可能是他们班的同学吧。”贺一晨不想追究这个问题，“这么多零食，你又讹诈桂婆婆了。”
“什么讹诈，说的这么难听。这是桂婆婆特意留给我的。说是感谢我之前帮她干活。”
“得了吧。你不捣乱就不错了，还帮人干活。”贺一晨笑道。
“什么啊，我真的有帮忙啊！”
“对，对，对，你不捣乱就已经是帮大忙了。”
“去，去，去，不跟你说。对了，桂婆婆还送了我几个宝塔烟花，说是今年她孙女也回来了，叫我晚上过去找她孙女一起放烟花。”
贺一晨抬头看了一下天，乌云密布，山雨欲来。晚上很可能会下雨，但他怕扫了妹妹的兴致，便忍住没有说出口。转而改口问：“哦，就是那个也在二中读书的？”
“是啊，桂婆婆就一个孙女。”贺兰答。
郭逸飞奔下楼后，其实他并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去。
到处都是锣鼓声、鞭炮声。他先是顺着人流，走了一段，然后好像意识到什么。于是，又逆着人潮，走了一段。
总之，哪个方向人少，就往哪个方向跑。
当经过一处窄巷的巷口时，他不经意的向里面看了一眼。
烟雾的慢慢化开，一副极美的景象出现眼前，他突然心跳加速，有如从云上急速坠下。
少女，白衣胜雪，一尘不染。那一头黑发，柔润得像是刚吸饱了水，散开的头发，不长也不短，迎着风，发梢轻轻地撩过，那瘦削的肩。
是杨佳，此时手里正拿着一个橘子，她正在一个流动的水果档前挑选水果。
一个奇葩的念头立即从郭逸的脑子里蹦出来——观音娘娘下凡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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