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救人
热河,榆洲,鸡鸣岭。
我背着受伤的老蒯在狭长的山路上飞也似的逃命。背后山谷,鬼哭狼嚎,让人抓心挠肝的难受,浑身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豆大汗珠子顺着我脸颊霹雳吧啦往下掉,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动了山里的什么机关,山里发出怒嚎,感觉伸出两只无形的大手要把我们活着扒皮一样。老蒯趴在我背上不紧不慢的交代后事“我死后,你照顾好仙儿,我对不起她们娘俩,把我和你婶儿埋一块,记得多烧纸。”
“快他妈闭会儿嘴吧。”我没好气的说!
“想当年老子跟着五柳胡同的趙爷混的时候,在东四省也是“上天入地”,要多多风光有多风光……。”
“咱俩都你妈要死了,你就别吹牛逼了”,“还东四省”。
“就那个糟老头子,穷困潦倒,半夜起来撒尿,尿完,一脚踩在尿湿的地上,滑了一跤,当时就摔死了”。
赵爷曾说“午马相冲,我属马”,“小子往西拐,走北斗。”老蒯“斗”字刚出口,我直觉的脚下一空……。
“卧槽”,我和老蒯直挺挺的栽进深沟……。
当我醒来时已经在自己家里,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据老妈讲“全镇的人出去寻找,才从一个山沟沟里发现了我和老蒯,老蒯伤重镇上医院的大夫说让准备后事了,怕是活不了几天了。”听到这我也大吃一惊,忍着全身的疼痛,我一骨碌爬起来穿过车水马龙的闹市大集,赶往镇西头的老蒯家,结果正碰上在给老蒯开药的中医程瘸子,程瘸子家世代行医,当年也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响当当的救死扶伤的活菩萨,据说祖上曾给东北的王爷府上格格都看过病,曾获得了不少赏钱,置办了全镇数得着的大宅子和药铺,可是如今到了程瘸子 这一代,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程瘸子 现在也只能勉强替人看点头疼闹热的小毛病,开点无关紧要的汤药,用程瘸子自己的话说“治不好、吃不坏,混口饭吃”,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山里人过惯了紧衣缩食的苦日子,花大钱去县医院,一般的人家也不舍得,毕竟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找程瘸子开点药、挺挺也就过去了,这也是让程氏的牌子坚持这么些年的原因。
看见程瘸子我忙问“程叔“,我蒯叔怎么样了?程瘸子叹了口气“嗨,准备后事吧,恐怕过不了初一了,使劲摇着头!提着他那破药箱子头也没回,径直的跨出门去,看来老蒯真是命不久矣!
我刚进门,屋里黑洞洞的,伴随着满屋腥臭铺面而来,那气味难闻的不禁让人作呕,我强忍着走到炕边,老蒯家里除了旮旯有两节掉了漆的破柜子,几乎再也找不到什么值钱的物件了,老蒯静静地躺在炕上,头朝东,脚朝西,脸色死灰,我招呼了几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不禁一阵难过!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 头戴草帽,肩上挑了一对粪筐的人,把粪筐、扁担放下,径直朝屋走来,我还未来及看清他的面目,那个人已经到了我跟前,“三舅”!“嗯!”,他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向老蒯,放下草帽,给老蒯把脉、看伤,一气呵成,看着他连贯的动作,我木木的站在那里,没弄明白我这个被人称为“怪人的亲三舅还会这两下子,这事恐怕连我那老妈都不知道,当三舅揭下老蒯脚上的纱布,我才看清原来老蒯被什么东西给扎了脚,脚背上的洞还在往外冒黑水,屋里气味更大了,那腥臭就是这黑水散发出来的,只见三舅麻利的取出一个白底蓝花的小瓶子,从中倒出三颗榛子大小的红色药丸,两颗用手碾碎,分别敷在老蒯的伤口处,一颗给老蒯口服了进去。我赶忙走过近帮忙,“他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扎,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这么厉害!”三舅只顾低头的处理伤口,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一言未发,好像我不存在一样,处理完伤口,转身,给了我一个纸条,就离开了,要不人家都说他是怪人呢!我正要出去送他,可是我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老远了,我看到上面写了一个草药方子,这时再看老蒯好像脸色比刚才好多了,三舅的药真是神了,看来老蒯是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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