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玉麒麟
仲秋在济城住宿，连日稀里哗啦的秋雨洗尽酷夏浮华，就显现出生命茂盛者的精彩。这时候，忽然发现老板前台门口的墙角兀自招展着几盆绿植，虽有高高低低，但都是一样的葱茏繁郁的翡翠似的肉质叶簇。细查浓密的叶片底下，分明又是仙人掌一般的带刺的肉茎。我好奇地问老板娘，你这是在仙人掌上嫁接了什么东西呀？老板娘笑了，你看仔细喽——那可是人家自己生长的。
我虽然喜欢但并不精于花木培植，每每从花都谦恭以待地把它们请到阳台上，最终都零落成泥。所以近来我的感触就是：这花花草草的侍弄，原来不必追求什么名贵稀奇，只要是生长的旺盛，焕发出勃然的生命力就可以的。比如弟弟家在阳台就是任由一两种多肉随意地发展，也不甚修剪打理；若是多了，就搬到老家的院子里，点染着墙角和篱杖，只管定期清扫一下卫生，至于绿植的生长那是它们自己的事。
“好养得很，不用多管的……”老板娘也不像是个有空闲的人，但是诸如此类的绿植却独自安于一隅张扬着生命的繁盛，与忙碌的老板娘相迎相守。这和弟弟家的阳台一样的道理：真正的生命繁华，绝没有半点娇骄气，也并不太需要特别用心，正和它们热爱、勤奋于平凡生活的主人一样。
退宿的时候，征得老板娘同意，我决定带走一两枝，移植到家和办公室里，试着让它也能陪在我的身边。办公室老孔一眼就认出来——这叫玉麒麟，他三两年的时间就养成了大大一株，可惜去年不慎害于寒灾。玉麒麟，又叫麒麟勒，麒额角，麒麟掌。其肉质的茎或者柱状，或者掌形，不规则株态优雅而酷似我国古代传说中的麒麟，故得名玉麒麟。据说在第一届中国花卉博览会上荣获优质奖，被选送进中南海。
于是我们两个科班专业生物学者进一步研究知道：这根本不是仙人掌类植物，而是大戟科霸王鞭的带化变种。其实我从母株上分枝的时候，就发现它并没有仙人掌类植物的刺座，却流出了大戟科植物特有的丰富白乳。它原产印度东部干旱地区，性喜阳光充足，但又耐半荫，稍旱也不会干死，病虫害也少，只是略为怕冷，真是好生养的生命啊。
又据说它的白色乳汁有毒，尤其不能入眼，养在家里是要注意小孩子的。 但它又是吸收甲醛、苯类物质等家装有害散气的英勇环保卫士；另外它对煤气尤其敏感，熏染后易造成落叶，又可就职室内煤气防漏的报警员。我们决定找一个精美的花盆把它培育起来，让它快快生长，以致于开枝散叶，成为我们生活的新伙伴。
2021-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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