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于面』
〔这是一个含糊的故事。
尊献正在消逝的年轮。〕
WRITERUN.Ao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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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是多少次风尘仆仆地踏入这个熟悉的土地。
依旧的树与影,乎同的物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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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林提着两大塑料袋,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外,轻轻地推开了门。
突然,从门顶上落下来几只干瘪昆虫尸体,使康林惊慌地向后退了几步。
他走进一看,确定了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后,他轻步走进屋内,视野向外拓展――交错青垂的叶蔓,布满了干裂的瓦墙,粗糙的房屋因多年无人居住而变得潮湿腐烂,散发出一阵阵令人恶心的霉臭味。
沁微秋风拂过,呈现在他眼前陈旧的摆设早已被渲染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曾经模糊的记忆也因此番而变得清晰沉浮。
看到这里,康林一直紧攥的手变得松弛下来。在瓦屋中央静静残挂着的相框,吸引住了他一直游离的目光,因为只有在那能定格的那个地方里,才能在这繁杂吵闹的世间里,能在这万千世界的某个小小的角落存留着父亲最后的灿烂。
他走到相框的旁边,一年复一年的成长使他不能就轻易地能触碰到自己所想的东西。他温柔地用手抚摸着父亲的脸颊,脸上的泪痕早已凹陷,嘴角轻轻地扬起小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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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在思念着。
在隔着相框在轻抚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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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灵魂深处,黑光一阵阵涌现,
但只有现在此时此刻,白月皎洁夺目。
万物陷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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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儿子来看您了。”康林声泪俱下,哽咽地跪在墓前,眼眶中有微微的潮在涌动。他僵硬地从袋子里拿出被捆绑一起的禅香,点燃,轻轻插进干枯皲裂的泥土里。
飘散出缭缭浮烟,目送着它们消逝在时间的流动转动中,一次又一次。康林垂下眼寥,心底油然而生的万般思绪纷扰着他,从小时的懵懂无知到现在的自毁白灭,
他能唯一明白的是――
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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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的前夕,康林早早地就到了车站。在站口的周围,康林来到一个地摊商贩的面前。
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褶皱的钱买了几垛劣质的冥币,随后便兜着一大把硬币勉强买了一张车票。
上车的时候,他总是环顾四周,担心自己又脏又丑的汗衫碰到其他人的胳膊,惹来几分厌恶。康林非常紧张地坐在座位上,双手夹紧身体,绷直着腿,一动也不动。就这样一直度过一分一秒。
“白云村到了!” 司机扭过头,吆喝地对着熟睡的乘客大喊。
康林突然惊醒,慌忙地整理被颠簸而散落一地的冥币,顶着一头乱发,落魄地下了车。他低下头,走过被流水淌过的磨石,穿越在轮回往复的季节里静静的稻田。他望着落叶飘散,严寒欲呼而出。
寄托于这身体上的,是被神导控着的吗?
就连记忆也慢慢被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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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回来了!”康林对着破损的窗户向内呼喊。良久,屋子里柔和的灯光才散落在他麦褐的脸上。他听见屋里传来一阵阵拐杖敲打地面的声音,一会儿急促,一会儿缓慢,似兴奋,似焦急。即
使是这样,早已菱缩的肌肉也承受不起较快的步伐,只好尽力控制着大腿有限的拉伸。
他看见父亲艰难地踏出门槛的第一步时,就已经明白――父亲不再了。
就这样佝偻地站在门外,止步于门外。他已经看不清楚儿子年轻俊美的容貌,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像抹上了一层肮脏的纱布一样,变得模糊不清。
但现在,这仅仅是康林的一部分回忆而已。康林面对着空荡的瓦房,就如当时面对着年迈又苍老的父亲一样,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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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紧攥的手缓缓放下了。
不再逃离而去,带着他的自负与伪装,假装的幻想其中的虚华,自以为是。
“我伪善。”他轻叹
此刻如此坦然,却又精疲力竭。他闭上眼睛,但却眼复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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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有依旧的树与影会将隔着碑墓的他与他牵连。或许只有乎同的物与人知道,
所有的所有,只能用缓慢的回声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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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ITERUN.Ao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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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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