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卷一之四三。
自古文章所以流传至今者,皆即情即景,如化工肖物,着手成春,故能取不尽而用不竭。不然,一切语古人都已说尽;何以唐、宋、元、明,才子辈出,能各自成家而光景常新耶?
正好读到周振甫《诗词例话》中讲“仿效和点化”的部分,有列举不少推陈出新的例子。
比如韦应物诗曰“西施且一笑,众女安得妍?”而白居易点化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又如晏几道“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出于杜甫“夜阑更秉烛, 相对如梦寐”,戴叔伦“还作江南别,翻疑梦里逢”,司空曙“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之意。
同样的配菜,经不同人之手烹制,依然可以各有各的风味。
即如一客之招,一夕之宴,开口便有一定分寸,贴切此人、此事,丝毫不容假借,方是题目佳境。若今日所咏,明日亦可咏之,此人可赠,他人亦可赠之;便是空腔虚套,陈腐不堪矣。
“贴切此人、此事,丝毫不容假借”,想起之前讷言提到过“精准”二字,就是在说这个了。“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必是春夜之喜雨;“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必是曲池之荷;“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必是柳……
“若今日所咏,明日亦可咏之……”说的不就是我吗?要在此有所突破,还需更多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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