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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女子图鉴》热播那会儿我就想,北京上海也快了吧。这不,《北京女子图鉴》来了。
看了几集,强烈的感受是生硬,不算是精彩的剧集。可生硬里,又透着大量的真实,刺得人脊背发痒,眼眶含泪。
主人公陈可是成都的本科生,成长在单亲家庭,一心去北京闯荡。到北京没几天,生活窘迫,求职受挫,连人情冷暖也亲口尝遍。男朋友有了新欢,老同学心存不轨,孤独的异乡人,在北京的冷风里,连买一根玉米的两块钱都掏不出来,只能拿着半根,边哭边啃。
陈可的面试四处碰壁,预期月薪从6000降到5000。第三次,当面试官又问起,4000差点脱口而出。最终她犹豫了几秒,改口说:“按你们的标准吧。”按公司的标准,她未能录取。
还有一回,陈可花了36元,精心准备了一份彩打简历。临走的时候,她偷偷问面试官:“方不方便透露一下,有没有希望留下来。”面试官回了一句:“简历做得不错。”“啊,谢谢。”她羞怯地笑了。“拿回去吧,留着下次用。”面试官说。
但陈可执拗,不肯认输。哪怕冷酷的现实一次次击碎她美好的想象,她也不曾因为意外的打击而低头。当面试官因为她说因为梦想来北京而噗嗤一笑,当一份前台的工作都需要仰人鼻息,当她出入商务饭局只能一言不发地充当陪客,她依旧对自己说:“全城女孩都想穿的水晶鞋,我自己买一双,也许到达得更快。”
这让我想到《东京女子图鉴》里,女主角绫和男闺蜜挽着手走在大街上,有阳光,也有风,绫对着镜头说:“一起加油吧,一步接着一步,因为想得到的东西还有很多。”
所有能拍成影视的“女子图鉴”,都需要一个圣斗士一样打不死的主人公。可人生,哪里能尽如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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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东京女子图鉴》那会儿,我说:
大都市里的个人奋斗,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往前走,是不敢,往后退,又不甘。而光阴消逝,岁月留痕,哪怕驻足原地,生活也不会饶过你我。
如果陈可至少还有奋力一搏的机会和别开生面的境遇,大多数在北上港深打拼的普通人,眺望是茫茫前路,回首是莽莽烟尘。
也许跳脱出来,客观地审视自己的职场经历,除了无休止的跳槽和可怜的涨薪幅度之外,再没有任何内心的波澜。关于事业的一切憧憬,在日复一日的人事消磨和突破无望里,变成了一条破败的棉被,勉强取暖,又毫无美感。
也许财务自由是一个早早的发愿,可拼命五年,自由的范围也不过从便利店拓展到进口超市。不是买不起包,可掐着银根看着账本去挑选,不买失落,买了又空虚。从医院到学校,哪里都盯着你银行卡里那6位数的存款,你以为自己有点积蓄,可用在哪里都是杯水车薪,倒让自得和欣喜显得有点多余。
当然,还有某些关于爱的真相,比如优秀的男人需要的未必是优秀的女人,可能言听计从就足够了。比如曾经的心有戚戚,到最后,大都要沦为心照不宣。比如两情相悦的开头,在通向婚姻的日常之路上,慢慢就让利益和安全取而代之。
关于这些,谁都可以不忿,不齿,不屑,不认。
可主观的拒绝,无法消灭客观的存在。
当你我这样的个体,在大城市设定的玩法里泥足深陷,不过是蚍蜉撼大树,蚂蚁战巨象。北上广不相信眼泪,可眼泪偏偏是无言的结局。
《东京女子图鉴》有一番宿命论:“青蛙是不能去舞会的,青蛙就跟青蛙一起在田里面呱呱叫就好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绫感到颓丧,就会对自己说:“做个井底之蛙应该也不错吧。”
然而扪心自问,你心甘情愿吗?如果答案是不,那痛苦和心碎,就是挣扎的代价和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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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并非彻底悲观。
如果规则是由城市和社会制定,个体再怎么努力,也摆脱不了玩偶的命运。但是,真的贯彻“做自己”,一切又大有不同。
很多人以为的“做自己”,不过是在主流的标准中做得更好。月入5000,要涨到10000。现在是职员,要升到主管。学历是本科,要深造读研。
可这些乍看“更好的自己”,恰恰不是与众不同,而是人皆如此。到最后,走着走着,每个人都面成了面目相似的人,迷失在拥挤的人潮人海。
当你依照外界的逻辑去指导自己的人生,疲于奔命是必然的结局。可是人的心里,其实有一条更陡峭的道路通向自由。
如果无休止地追逐物欲令你身心疲惫,就别把所有的快乐都建立在物质上。如果关于爱的寻觅让你欲拒还迎,不如调整付出和索取的配比。也许只是一个兴趣,一门手艺,一种爱好,就能让你重新认识此生的意义。
做自己很难,尤其在今天这个人与人肩并肩面对面的时代。可人生路远,我们都在忍受着漫长,难免要哭的话,至少也要为自己而哭,才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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