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小的时候,妈妈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魔术师,她总是能用最寒酸的食材,做出最让人垂涎的味道。一颗普通的白菜在妈妈的锅里,也能变出五六种花样,我的童年就是在一顿顿的白菜、萝卜和土豆的相互变化中过来的。
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中午饭都是要从家里带的,上午十点老师就在炉子旁给班里的54个孩子热饭盒。从54个饭盒里飘出的香气里,你能感受到54个妈妈对自己孩子的温度。
有时候我也经常埋怨妈妈,为什么不像别的同学那样给我带饺子,每次都是土豆、白菜。我也会经常在妈妈操持着简陋的饭菜时,嚷嚷着要吃肉,时至今日我已回忆不起妈妈当时的态度,而我童年的记忆里,也是很少有肉出现的。
即便我对荤食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但那一盆一碗的土豆白菜端上桌时,丝毫不会影响我大快朵颐的心情,满满的一碗白菜土豆让我有种吃肉的感觉,直到长大后我才知道,妈妈做菜用的是荤油,这是妈妈厨房里的秘密,是在我的童年里,对我无私奉献的另外一种形式。
不得不承认,我现在的很多饮食习惯,无不跟我的童年养成有关。我爱吃炖菜,喜欢汤泡饭,还要有一碟酱缸咸菜,对菜的精细程度也不讲究,能下饭就行,这粗犷的背后,是妈妈抚育我时的艰难和辛酸。
妈妈和我一样,没有特别爱吃的东西,在我的童年里,我们对饮食的要求也仅仅是吃饱,如果偶尔能改善一下伙食,吃上一两顿肉的话,那种满足感在今后的三四天里,都不会消失,还有逢人就炫耀的自豪。
香!这是我的童年里,能概括妈妈味道的唯一表达,除此之外,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多余。
Two
后来我上高中,家里的日子也不像从前那样拮据,每个月放假回家,妈妈总是像过年那样操持一桌的饭菜,肉和鱼必不可少,她最关心的不是我的学习成绩,而是我是否能吃饱、吃好,她用一个农家父母的憨厚,努力的给自己的儿子输出,她想的最多的就是怎样把我胃里的馋虫照顾好。
她经常会莫名其妙的给我买一堆零食,有一次我发现满满的一兜零食里,竟然还有一袋奶豆,我有些嘲笑的问妈妈,干嘛给我买这种婴儿吃的东西。妈妈说我小时候哭着喊着要吃这种东西,现在是要竭力的补偿我曾经的缺失。我很后悔,不该嘲笑妈妈的无知,有些我不理解的举动背后,正是妈妈如山如海般的爱。
比如吃饭时,妈妈总会挑边上的配菜,而把好吃的精华留给我,吃鱼的时候也总是先抢过鱼刺,摘着上面粘附不多的碎肉。我们一家最幸福的时光就是:越是很少的好吃的,就越会被剩下。我很感谢我的妈妈,我甚至能想象出当我上学离开后,妈妈是怎样的在厨房里,打扫着被我吃剩下的残羹剩饭。
这样的情景让我有些鼻酸,每次我往妈妈的碗里夹最好的菜时,她都会说不爱吃,如果我和她僵持硬要她吃下,她也仅仅是咬下一小口,然后给个“真难吃”的评价,最后把大多数都留给了我。
即便是在今天,妈妈仍然这样,付出与无私已经形成了习惯,你是我的孩子,我爱你,不需要任何理由。
Three
孩子的渐行渐远是对天下母亲最大的伤害。尤其在我有了孩子后,更能体会这种心情,看着他慢慢长大,在他身上倾注心血,寄予他很大的期望,而这结果的背后就是在他长大后,无情的离开你。
母亲对孩子的爱是一种单向输出,孩子反馈回来的与之根本不对等,甚至不在一个频道。每年有限的回家次数,让母亲逐渐演化成一种隆重的仪式,她给我约法三章:要提前通知、要提前通知、还是要提前通知。
可我一旦提前通知她我要回家的消息,她就会像接待贵客那般隆重,恨不得把市场上所有的食材全部搬回家,用一顿饭的时间全部装进我的嘴里。看着她忙碌疲倦的身影,实在于心不忍。有几次我偷偷回去,看见母亲的碗橱里都是寒酸的剩菜,这使我想要忏悔,而母亲却不以为然,认为粗茶淡饭的挺好,还生气的埋怨我的不期而至。
如今母亲不再年轻,她的爱逐渐变得委婉,和之前的粗犷相比,她现在变得小心翼翼,母亲本就不是一个特别聪慧的人,年轻的时光都用来讨生活了,她对生活也多是将就,所以年老之后也很难讲究,用她的话说就是没有吃不下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她的一生都在奉献。
值此母亲节到来之际,谨以此篇,思念我的母亲,祝天下所有的母亲,节日快乐!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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