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媚走进了寒云店里,她静静地站在寒云身旁,注视着寒云的侧脸:“寒云,这样望着你,会让我忘记了人与人之间的阴谋算计,想到岁月静好。你真是个美好的女子!”
姜寒云停下手里的活,她转身注视着叶媚。她觉得叶媚还在为苏子卿伤心,她握住叶媚的手:“叶媚姐,别再伤心了。这世间不是所有的相遇都会携手同行。你的喜怒哀乐都可以告诉我,我未必感同身受,但绝对与你同喜同悲!”她拥住叶媚。
叶媚顿时热泪盈眶,她捏寒云的脸:“傻丫头,我爱你,像姐姐爱妹妹一样!”她替寒云捋鬓边的发丝:“我爸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最近酗酒,喝醉了就想叶好的事。我想,夏沫应该给我们叶家一个交待了!”
“叶媚姐,你想?你与夏沫打交道,一定要千万小心。”姜寒云担心地看着叶媚。
“嗯,我会的。”叶媚怜惜地看着姜寒云:“过两天,我师兄来西安,我叫他再给你传授点设计的知识,他刚在巴黎时装节上获了奖。”
“叶媚姐,我只担心你。你今晚还过来吗?”姜寒云拽住叶媚的手。在她心里夏沫是个很危险的人,她担心叶媚。
叶媚看着寒云点了点头:“我会过来的。”叶好也曾这样拽着她的手。叶好虽只比她小三分钟但稚气的像个孩子,叶好喜欢挽自己的胳膊,喜欢拽自己的手……这样的寒云像极了叶好。
叶媚转身,使劲地吸了一口气,她嗅到了春天的气息。
原来今天早上七点半,叶媚赶回总公司开部门经理会议。苏子卿竟然比她还早到。
“叶媚,西安那边的销售状况如何?”苏子卿叼着烟,揉着额头。
“新品牌肯定需要推广过程,目前的销售还不太好。”叶媚看出来,苏子卿有些焦头烂额。
“这个我知道。”苏子卿从座位上站起来:“现在只要商场提过点后,够员工的工资就好。”他来回地踱步,他脸上冒出的胡子碴让他有了沧桑感。
“这个倒是够的,我再催催业务,让他们聘请销售能力强的导购。”叶媚看着苏子卿从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变成如今这样,不禁地心疼。
苏子卿抬起头看向叶媚,他的手指指着叶媚半天:“可以。叔叔的病怎么样了?”
“不太好。”叶媚叹气:“他还在想着叶好的事情……”
苏子卿细长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跟着叶媚叹息:“你不是问我要了,夏沫工作单位的地址吗?你从夏沫那里?”他皱着眉头,他这样问得极为巧妙,不会让叶媚怀疑到自己。他知道,叶媚是个极聪慧的女子。
叶媚摇了摇头:“我和夏沫第一次见面,她闪烁其词。再约她,她总有理由搪塞。”
苏子卿皱着眉头看向叶媚:“夏沫竟然这样?你也不能太心急。不过我得到一个消息,大后天,夏沫的同学会返校聚会。”他最近根本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消息。他请了辩护律师,可目前律师也见不到自己父亲。他想快速从夏沫这边着手。叶媚是他要打出去的牌。
“哦,我知道了。”叶媚自然明白苏子卿的意思,夏沫也会去参加同学返校的活动。她知道苏子卿不会单纯地帮自己,但她也不知道,苏子卿有什么目的:“对了,姜寒云在文艺路开店了,今天开业。”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苏子卿语气里全是责备:“我得去趟文艺路。”
叶媚想到这儿捋了捋头发,她仰起头看向太阳的方向,阳光很亮,刺的她的眼睛无法睁开。她揉了揉眼睛,走到了车站。她不能确定,自己能见到夏沫,但她还得去拜访。
叶媚从韦曲北站下车,慢悠悠地走向,夏沫所住的街。她前几次来找夏沫,夏沫总是各种借口不见她或者匆匆离开。她逼不得已学会了跟踪。夏沫住在新华街的某幢家属楼里。
这时节新华街两边的树木擎着枯瘦的枝干,阳光跃过了高楼,撒在柏油路上,街上行人太少。阳光,房屋和叶媚都能感觉到一份莫名的荒凉。
叶媚从新华街这头,走到那头,她的鞋跟亲吻地面的声音忧郁而踟蹰。她往返了几次却丈量不出这条街的长度。她从太阳西斜,走到日落黄昏。
黄昏时分街上的人骤然多了起来,夏沫也夹杂在这些人里。她让王梓妈帮她看着孩子,她想出来透透气。从见过叶媚以后,她的世界乱了。
叶媚一眼便看到了夏沫。夏沫较去年冬天瘦了些,肤色暗沉又没有血色。
“好巧啊,我正好到这边办事,竟然遇到了你?”叶媚主动走到夏沫面前。
夏沫的眼神有一瞬间慌乱无措,只是片刻她又是很冷淡的模样:“哦,快到单位下班时间了,你快去办事!”
“我已经给叶好办好手续了,叶好她……”叶媚刻意提起叶好。
“叶好都死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有未办的事情?”夏沫质疑叶媚:“你是别有用心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有些歇斯底里。
“我今天才到派出所销叶好的户口。”叶媚看向夏沫,她不知道自己质疑的目光和叶好一般无二:“我想知道,叶好的死因。”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目光如箭想穿透夏沫的胸膛。
夏沫冷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请你不要再来烦我,否则……”她指着叶媚的手指抖着,她迅速转身回家。
王梓妈看夏沫手里没有提菜:“怎么没有买到菜?宝宝,你妈妈忘带钱了。”她又逗孩子,孩子张着嘴咿咿呀呀地喊着。
“没有菜就吃不了饭了吗?难怪你家日子过不好?都是丫环的命,富贵的嘴。”夏沫歇斯底里:“你也不问问,我们给孩子做手术要多少钱,就知道吃,吃吃吃,吃死你。”
“夏沫,你疯了!”王梓从房间里走出来:“你怎么和我妈说话呢?”
“凭你也想管我?”夏沫瞪着王梓。
“我管你?”王梓瞪着夏沫:“你要是再对我妈龇牙,我就揍你!”
“王梓,你就是个龟孙子,你恩将仇报,想打我?不是我们夏家,你们一家下岗工人还吃菜?吃西北风去吧!”夏沫总拿给王梓调动工作的事噎王梓。
“王梓,你个大男人,你让夏沫一下不行吗?她整天带孩子很累,心情不好。”王梓妈打着圆场。
“你还知道我带孩子累?你平日怎么不给我带孩子?”夏沫像疯了一样,谁搭话,她懟谁。
王梓一把抓住夏沫:“走,我带你去兽医站,给你打一针狂犬疫苗。你这乱咬人的病得治。”
王梓拽住夏沫的领口,夏沫蜷缩起来,蹲到地上:“王梓,你欺负我,你们一家都欺负我!”
王梓狠狠地推开夏沫,给夏智勇打电话:“叔叔,夏沫最近丢三落四,动辄歇斯底里,我想带她去医院看病,她不去。”
夏沫扑到王梓面前,抢过王梓的手机狠劲地摔到地上:“你干嘛?我没有病,看什么病?”
“你还没有病?整晚不睡觉,睡着了就做恶梦。你不是病了,是什么?”王梓觉出夏沫最近反常。
夏沫站起来冲进卧室里,她扑倒在床上。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叶媚的话在她耳畔响。叶媚在怀疑自己?她似乎在天花板上看到了叶好,叶好对着她笑。叶好笑着笑着从她的嘴角,眼睛,头上涌出血来。叶好的大眼睛里有了绝望:“夏沫,人在做天在看。”
夏沫捂住自己的耳朵尖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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