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唱白头吟

文/书上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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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女初落成，求者若庭市；

          与子两相许，拒之不家门。

          何时从军去，阁窗再无开；

          可奈门始落，恨嫁两无猜。

          至此无玩笑，终闻无人还；

          婿府继路来，复转烟花柳。

          时欲奔君去，听子还又娶；

          凄凄复凄凄，郎轿园中来。

——有女初落成，求者若庭市；

市中有富贵人家，其中一户是薄府。有女名兮子，长到十六七岁，才貌两全言行端庄。到了女儿出阁的年纪，求娶的人踏破门槛，就好像家中开了集市，来来往往。

——与子两相许，拒之不家门。

求亲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兮子却看上了一个穷小子，两人互生情愫，暗自许下终身。男子发誓要功成名就，三年后一定回来娶兮子过门。从此，兮子拒绝一切上门求亲的人，甚至待在闺房不出一步。

——何时从军去，阁窗再无开；

一年时间过去，盼来等去，传来男子被从军边塞的消息。离约定还有两年的时间，兮子依然决定履行三年之约。以后不出家门，连闺阁的门窗也从未开过。

——可奈门始落，恨嫁两无猜。

又两年过去了，男子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又遇见家庭败落，为解门户之忧，兮子只得听从父母媒妁之言，嫁给了门当户对的人家，而且嫁的夫君也恰好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至此无玩笑，终闻无人还；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都比不过当初立誓要娶自己的男子。成亲后，兮子像变了个人，没有了玩笑打闹，每天寡欲无言。等来等去，等到胜战回朝的时候，却听见三年前的从军队伍全部马革裹尸的传言。

——婿府继路来，复转烟花柳。

又过了几年，薄家二老西去，夫婿家也门道中落。公婆相继辞世，夫婿久病无银两医治，遂将兮子卖于人家，辗转几番，兮子被卖到当地颇有盛名的烟花之地，成了青楼女子。

——时欲奔君去，听子还又娶；

本就对夫婿没有情意，即使进了青楼，兮子心里还是只有男子一人。只是一心认为男子已经战亡，而今自己也了无牵绊，便一心求死，五次三番，都被救了回来。一次偶然，从宾客言论得知，当初的男子如今已经成了大将军，就在明后日，大将军便要迎娶本地最美丽端庄的女子。

——凄凄复凄凄，郎轿园中来。

回想信誓旦旦之日，已经有八年之久，兮子已经风华不复当年，而今闻得旧人死而复生，马上又要成亲生子，又悲又喜，日夜叹息。等到将军成亲，兮子便在那日了结余生。迎娶之日，街上一片热闹，迎亲队伍声势浩大，从阁楼经过。

兮子挑起白绫，正欲了此残生。此时的大将军，推门而入，迎亲队伍也进了楼。

当初立誓娶你，而我逾期五年，如今我带着承诺回来，你得陪我走下去。

兮子落泪，全无粉饰，上花轿。只要是你，一切都不算晚。

卿本佳人，奈何世事，惟愿与子成说，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