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讲述所有有关过去的悲愿,我曾一心泅渡,所向无一,本以为所追皆为穷途,将人伤的至深,也是一败涂地,皆为缘起,将为缘灭。
第二章 暖和冷
早晨,层峦的山里掩着薄雾,层层晕染,清冷的风吹得更加清醒。黎安揉了揉眼睛,一整夜未眠而显得格外酸胀,她习惯性的从床边滑下,穿上鞋子,走到那个斜草棚搭成的厨房,伸手摸了摸锅盖,是凉的,果然父亲又没吃早饭就离开,掀开锅,那一道道铁锈格外刺眼,她父亲是很久没做饭了吧。
父亲为了支撑黎安吃穿和欠下的债,在清远寺周围的小店里帮着做些体力活,给的工钱虽然不多,但也高于一般的工作,晚上帮着小店从山下挑些吃食和物品,每趟也能得几块工钱。因为寺里来拜会的人都喜赶个早,所以比较忙,天色还未泛白,黎安的父亲早就翻过几座山,到了清远寺,哪里还顾得吃点东西。晚上又为了多挑几趟,回来也很晚了,一天的疲惫那里还有力气做饭,倒在床上能睡几个小时都是上天的恩赐了。
黎安看了看微亮的天空,几颗未退的星星依然泛着微弱的光,心底沉了沉,熟练地拿起筐篓向北山走去。
这个时候,北山的果子也该熟了,黎安准备回学校之前摘点果子,父亲回来也能有些东西垫一下肚子。
走到北山,天也变得明亮起来,脚下的路也看的清楚。远远望去,两个灵动的身影已经在林间穿梭,黎安刚想走进看清楚那两人,对面那个小个子就欢快地喊了出来:“那是安姐姐!安姐姐,这,这!”
黎安一听见清脆的男声就明了两人身份,也招了招手,一边加快脚步向他们靠近一边大声道:“倪姐姐,小程。”
陈倪被陈小程拉着向黎安走去,这小子从小就喜欢和黎安一起玩,两家虽然隔离点距离,每次黎安放假回来都会看见从远处慢慢移动的小身影,无论黎安去哪,他都会跟着,而且小嘴总是不停的说着自己和小伙伴的故事,还开心的向黎安展示自己的新技能。但后来黎安忙着做工和上学就很少见这个跟屁虫,此刻在这里遇到,心里也是格外欣喜。
陈小程看到黎安手里的竹篓就一把扯过来,嘴里说着:“安姐姐,我来帮你摘果子”,然后扬起小脸等待被夸,可是黎安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说道:“你还小,姐姐自己来。”
陈小程此时不高兴了:“小程长大了,可以帮家里干活了,也可以帮姐姐”。
此时陈倪看着两人的互动无奈的笑了笑,仿佛自己是别家的姐姐,而黎安才是亲姐姐。
最后,陈小程和黎安一个人拉着篓子的一条背带,小程在前面欢快的跑着,黎安无奈的在后面跟着,摘的果子也在不经意间将竹篓装满,也由于两人的一拉一扯间,竹篓摇摇晃晃险些将果子甩出去,最后在黎安的坚持下,自己背上了篓子和陈倪一起下山,而陈小程则像个欢脱了的兔子,在前面跑的格外开心,陈倪在后面喊了好几次让他当心,他却像没听见似的依然撒了欢往山下跑。
黎安看着那个四处扭动的小身影淡淡的笑了笑。他这个年纪,正是最天真的时候,好玩的本性,让人好生羡慕。
回到家,小程闹着要跟黎安玩,虽然在亲姐姐的“威逼利诱”下有点动摇,但还是紧紧抓着黎安的衣服。陈倪看着自家弟弟这么不听自己的话,伸手拽着小家伙衣领往家里拖,小程则四仰八叉的挣扎着,显得格外的可怜。
黎安回家收拾了一下就锁了门,朝着看不见的山里走去,心里像是盘算着什么事。她在对面的山坡上停住了脚,回过头看着远处小小一点的房子,格外的安静。这是第一个弯,可再接着走就看不到自己的那个家了,所以每次走到这里,她都会停下回头看看,看看那个会在门前招手的男人,虽然有时只是一个沧桑的背影,也好过现在仅剩的一个空荡荡的门,和她的心里一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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