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课堂
外婆的语文课堂上,我把大字不识的妈妈也带来了,虽然她假装写字画画,可我知道她啥也不懂。别的小孩子都很认真听话,就妈妈在当中捣乱,比一个小孩子还无理取闹,真是气到我了。话说重了,她不爱听,话说轻了,她更不听,拿着笔乱划一通,不知道惹出多少笑话来。
不过,学生们还是乖乖坐着听外婆讲最后一堂课,讲完她就要退休了,我是来接替她的职位,继续教书育人的外孙女。
上课的学生都是未来的小孩子,他们已经懂得男女之别,女孩子要把自己的头发收起来,男孩子不要轻易摸女孩子,顺口溜说得非常好,女孩的十不口诀把我文章里所要说的总结得简明扼要。不过,孩子们下台阶时,突然跳起奔放热烈的西方舞蹈,不知何时才能想起自己的传统舞蹈,承继东方大开大合,柔情且豪放的精神风貌。
传统味道
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一个学华尔兹的男同学跑来非要和我跳一支舞,差点被他堵到阴沟里。我可没我答应这人,但他老婆倒是上来帮了一把忙,让我们俩碰撞到一起。情急之下他们家门就被我给拉下来了,女人其实心里明白,也理解我不是故意拆门,只是她也劝不住自己热情的丈夫。
由于东西方舞蹈文化的差异,热情的男人一动我手掌心就疼,手上的淫色虫子就要爬出来。我手上除了这种淫色的黑毛虫外,还多了一种外来语虫, 尤其是弯曲如蛇的英文缩写都不好分门别类。我想着这些虫子应该没有毒,当做教育孩子的教材不会有事,没想到一挑拣出来手就疼。我把黄色的汉语虫放在一起,白色的英文虫放一起,可乱跑的白虫子、蓝虫子、长虫子、短虫子、红虫子全在我手上,其实并不能确切地归为哪一类,最后我把那些外来词的短白虫也放在汉语虫中了。
在这样一堆虫子里捡来捡去,我的手一下子疼起来,连忙将它们都抖落出去。这些花色虫子掉在地上就成了一个个黑色石头,虽然还带着虫子样,但基本上化成了石头。
家人请来一位老长辈,说是要选拔出一颗石头作为标本,只见他们一来就把挑选的石头摆上饭桌上酒菜。国酒茅台还是红酒,当然选择醇香的国酒,一颗颗汉语小石头放进碗里,马上成了一个个剥好皮的茶叶蛋,看来长辈们还是喜欢吃传统老菜,忘不了传统味道。
靡靡之音
今天,我也能上桌和家人们一起吃饭了,而且舅舅把我抱在大腿上,非常宠溺。 吃着吃着,我们俩竟成了一家人,夫妻生活平静和谐,他在我背后一直很努力,可我有点感觉不到他的动静。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我们的感情依然不变,他拥抱着我又回到了古代,整个城被青楼琴弦之声弥漫,昏黄的河岸边,我们离别了家人,一同坐上高大私人游船准备出游。
我们一连爬到了游船的顶层,依着栏杆看风景的时候,我才把关在船上已久的小弟弟释放了。禁锢已久的他抱住我想要积极表现,我也极力配合他,希望迎来两人的一段高潮,可惜还是失望了。
我们站在台阶上往下看,谈论这事得找个民间的老婆婆看看有没有怀孕,为什么我老是不生孩子,这次会不会又没有。
老婆婆来了,用绣花针一探,叹息说:“这次没有,缺口太大。”
梦里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到这里梦就醒了。
老婆婆说的缺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们俩营造这么好的氛围,这么努力还是没有结果,这让我心很乱。梦里的我们不仅仅是一对平凡夫妻,也是整个国家民族的代表,假如缺口太大,那这个时代将没有高潮。
少数民族的旗干
很多事情我都忘了,这个梦就从我已经成为一个少数民族媳妇开始说起。
环绕着山路走上平坦的蒙古草原,汉家女的我穿上了少数民族的衣裳,想起自己嫁给少数民族男子的经历。尽管这些孩子已经在弘扬他们的民族文化,穿着他们鲜艳的服饰,跳着他们的舞蹈,还是无法真正吸引到我,只因为我是浸润在汉家文化里长大的孩子。
草原上高高的旗干在飘扬,我连忙走过去跪着爬到了旗干下,一位蒙古族的壮汉过来就把最高的旗干砍倒了,这正是他们少数民族的成婚仪式,以后我就是他的人了。
我把长长的头发顺到一边,露出美丽的侧脸,远处没能跑过来的哥哥失望地叹了口气,众人关注下,我尽可能地保持端庄。飘扬的旗帜倒下来成了一朵可怜的大花朵,我伸手去不断抚摸它,这时候很多人起哄新郎抱旗干亲热,真是把我笑醒了。
离别之际
我要离开了,满世界的天空都在喊妈妈,特别是中国的孩子,他们为我唱起了国歌,以最高的仪式送别我。我想到那时候自己已经老了,趁着在梦里年轻的样子,快快飞到孩子们身边,亲眼看看他们送我的场面。
一边飞一边换衣服,希望出现在孩子们面前漂亮一些,但是时间太晚了,最后我穿了一套不搭调的上衣和裤子,出现在人们视野里居然是一个蹒跚走步,裹着小脚,穿着高鞋,脸上带着面具,长着斑点的花白发老太婆……真不敢相信,自己在人们心中就是这样一个形象。
老人慢慢走下舞台,出场没多会儿就从一边的小路走了,分别已经中年的孩子们。
这是我吗?好像又不是,那应该是千万个平凡母亲的化身。我以为自己真的老了,还不舍地哭了出来!
2018.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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