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未卜的小六子

前途未卜的小六子

小六子是一个普通农家的孩子，由于出生时左手拇指边多出一个小指头，左手上有6个手指，就被顺口叫上“小六子”。

时间长了，小六子自己也认可了这名字。

小六子从小调皮捣蛋，由于父母死的早，唯一的奶奶心疼他没爹没妈，凡事都很惯着他，在这个只有百十号人的小山村，成了小六子尽情闹腾撒泼的天地。

用小石子把邻居鸡窝里的鸡蛋打破，在尚未长成的冬瓜上挖洞并塞入烂泥，把死耗子扔进别人家厨房，从比他小的孩子手上夺下食物往地上扔，看到小孩子哇哇大哭，他却笑着在食物上狠狠踩一脚。

凡是在他那个年龄觉着好玩的事，他都要想尽办法去试一试。

村民心底的那点善良和朴实，把小六子的任性顽劣看成是孩子的顽皮，他们疼惜小六子过早失去父母。

在小六子读完初中那年，正赶上农村推行承包责任制，小六子家也分到一块责任田。小六子觉得奶奶年纪大，翻不了地，他就自己决定不再上学，在家帮奶奶。

奶奶感动于孙子的孝心，自己虽然老胳膊老腿，一般的农活还能拾掇，日子清苦但还能过，所以说啥也不同意孙子辍学。

无奈小六子坚持自己的主见，奶奶执拗不过，只好作罢。

刚分田地就遇上干旱，连续多日不下雨，每天都是刚猛的太阳，别说山区，就连平原地带的水库水塘都快见底了。

小六子他们村也没逃过这场旱灾，特别小六子家的水田，处在水路的最末端，在人家田里还有水时，他家的田已经干裂，种下的秧苗纷纷起卷，失掉了嫩绿的光泽，再不灌水，水稻将会枯死在田里。

而仅有一点山泉水，被上游几家农户筑起的小水堤拦住，都引到自家田里去了。

小六子窝着火，照他一贯的脾气，真想立即冲上去把那些挡水堤一个个扒掉。

仔细琢磨后，小六子决定晚上就动手，谁让你们见死不救，只顾自己不管别人的。

第二天早上，小六子田里的水已灌满，甚至满到田埂上并正在往外泄，而上游几家农户田里的水则被放光，裸露出黑粑粑的泥土，水堤也完全被扒开，连筑水堤的石料也不见了踪影。

大家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没有一人出来指责小六子，善良的农人甚至为之前没有帮衬到小六子而自责。

乡邻的厚道和宽容，反而助长了小六子为所欲为的秉性，没有束缚的他只会更加恣意妄为。

当时改革开放初期，社会上花花绿绿的新潮事物层出不穷，一些出版物品味低调，内容庸俗不堪，流传又很广，自然也没漏过小六子所在的小山村。

正值青春的小六子闲余时间特别爱看那些封面有袒胸露乳照片的杂志，一次就买上几本，躲在房间里通宵达旦地看，第二天起来睡眼朦胧没精打采，奶奶总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临近年底 ，邻近一个稍大的村庄邀请了戏班子唱戏，戏台子就设在他们自己村的礼堂。

小六子就像着了魔，每天都跑去他们村看戏，不仅一场不落下，还常常跑到戏班后台。

戏班子来自外地，到这里是人地生疏，吃饭在农家搭伙，晚上就在戏台上打地铺。戏班里有个跑龙套的小姑娘，水灵灵的，脸上两个小酒窝笑起来很迷人。

小六子就是冲着她来的，可人家对他爱理不理，根本没当一回事。

小六子为此苦恼，心里更焦急，因为戏班子演完戏就要走了，他就再也见不到那姑娘了。

小六子还从来没有如此为一个女人而忧心忡忡。

在他不长的人生中，常年生活在一起的只有年迈的奶奶。曾经的同学，已经没有联系，本身在校时他就讨人嫌，更少与女同学交往。

小六子情窦初开就遇见心仪的姑娘，不免想入非非，可令人扫兴的是人家姑娘还不曾拿正眼瞧他。只在后台的几次照面，小六子连她是什么名字都没打探到，可她们过两天就要离开了。

这是最后一场，戏还没开演，小六子就早早来到后台，看那姑娘花妆，打底粉，描眉，换戏装。

对于她们来说已经习惯，因为每次出演，总有好奇的大人和小孩会转到后台，看她们各种各样的装束和行头。

小六子看得出神，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小姑娘的脸，虽然被小姑娘呵斥住，但小六子却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莫名的兴奋，像小火苗刚刚燃烧。

小六子站在戏台的台阶口，这是演员上下台必经之处。

按捺不住兴奋的小六子，心中的小火苗也越串越旺。

当演完戏的小姑娘从小六子身边经过时，小六子终没能控制住，伸出手摸向小姑娘的胸部 。

一切为时已晚。

当晚，小六子还没有入睡，就被从山外赶来的警察叫走了。

零零星星的狗叫声过后，小山村又陷入了黑夜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