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追赶你，父母的年华（2）

拿什么追赶你，父母的年华（2）

如期的，小萨带着母亲来到了她打工租住的地方。沿路小萨一语不发，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好像又什么都没想。在临近家门口时小萨突然意识到把母亲冷落了太久，于是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和母亲介绍着：“妈，你看，这个就是深圳最高楼，怎么样？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大楼吧！”小萨母亲也很配合的说：“哦，对呀，你看真是很高很高呀，这如果要爬上去那怎么得了！”“妈，你想象力真丰富，怎么可能爬上去嘛！”两人会心一笑。此时的母亲也许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而小萨笑得好心疼。

下一次带母亲出行会是什么时候？还有机会吗？带母亲在城里玩了好几天了，最后一天的行程是去医院做全面的健康检查。已经记不清母亲吃了几年的药了，只知道现在母亲全身浮肿得可怕，连呼吸都有困难。也因为腰间盘突出没有及时的治疗，现在脊椎也明显的变形了。上一次带母亲检查是三年前，医生说母亲的腰间盘突出已经压迫了腿部神经，如果手术可能会导致瘫痪，要是能稍微早一两年去就好了。可谁又知道早一两年小萨才刚从大学毕业，自己还有助学贷款要还，心有余而力不足。好不容易把父母的生活打点得稍微顺畅了些，该来的还是又来了，在心里默默祈祷母亲一定不能有事。

天刚亮，母亲像往常一样的早起了，呻吟着喊疼。也许是母亲身体太疲惫，来的这几天每天鼾声一片，小萨每晚睡在身旁，没有一丝脾气的，安静的听着。

去医院的路上，陌生人不经意的一个打扰，都能让小萨火冒三丈，“长点眼行不行？”“不是说提前到吗？我们到了医生怎么还没到？”平时她并不会这样，显然此时她有些焦躁了。

医院慢慢的人越来越多，小萨牵着母亲一项项的去检查，在照彩超的时候，医生反复问以前有没有检查过，手停在肾的位置，不停的看和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阴影。这个小萨有经验，曾经自己检查过子宫，当时也是有一个直径十毫米的息肉，也是看到了类似于这样的阴影。小萨心里一紧，莫名其妙的觉得眼睛火辣辣的。

母亲不以为然，问说还要多久检查完成，“不久了，不久了，很快了，就还剩一个项目。”说完指着骨密度科，帮母亲排队，并牵母亲就近坐下，是牵，不是扶，怕扶着母亲会让母亲觉得自己病得不轻了，小萨的神经已经敏感到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为了让母亲自己不过多的担心。

“为什么别人查那么快，这个老人家查了这么久呀”，母亲有些不耐烦的问，小萨想都没想说：“因为人家老了呀，病得严重一点一般就查得久一点”，话才刚出，眼泪又开始止不住了，快速的把脸转过去，希望母亲不要看到，也希望母亲刚没把话听进去，因为妈妈在检查肾和脊椎的时候，也检查了很久，很久。

检查完走出医院，小萨带母亲去吃了饭，然后送她去港口坐船回家。小萨出医院前把检查报告的邮寄地址写到了自己工作的地点，并没有要直接寄回家的意思。小萨回到家趟床上，望着天花板，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