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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如果大雪封门》 | 温热的雪

读《如果大雪封门》 | 温热的雪

作者: 南缪家的姜 | 来源:发表于2023-02-12 19:29 被阅读0次

一、夸一夸徐则臣的描写

最惊叹于徐则臣对环境和场景细腻的把握和感受,通过“我”的听觉视觉触觉感觉来描写场景,各种生动的比喻实在很有增强现实的感觉。

“一夜北风掘地三尺,屋顶上比水洗的还要干净。”

“那种陈旧的变成昏黄色的明晃晃的声音,一圈一圈地绕着我脑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紧,像紧箍咒直往我脑仁里钻。”

“他穿着滑雪衫,头发变得像张雨生那样柔软,在风里颠动飘拂。”

“煮熟的鸽子味道的确很好,在大冬天玻璃一样清冽的空气里,香味也可以飘到五十米开外。”

“这个冬天的确很冷,阳光像害了病一样虚弱。”

“风把屋顶上的天吹得很大,烧暖气的几根烟囱在远处冒烟,被风扯开来像几把巨大的扫帚。”

“门外的北京一夜风声雷动,夹杂着无数东西碰撞的声音。我们喝多了,觉得世界真乱。”

“当时我们头顶上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西伯利亚的寒流把所有脏东西都带走了,新的污染还没来得及重新布满天空。”

“他觉得积雪覆盖的北京更加庄严,有一种黑白分明的肃穆,这让他想起黑色的石头和海边延绵的雪浪花。”

除此之外,作者对于“风”的描写贯穿全篇,正如卓老师所说,这里的风,不仅仅是环境描写,它已经成为了小说中的一个意象,作者赋予了它全新的解读。

作者描写的风,像寒冰一样时刻刺痛着读者,让读者如坠入冰窟,这种感觉也很好地奠定了小说那阴暗寒冷的故事基调。其次,风一直呼呼地吹着,漫无目的,不知从何起,不知往何终,卓老师说,这样的风,给人以一种居无定所的漂泊感,似乎暗暗揭示了小说中“北漂”们的结局。

二、谈一谈小说中“北漂”们的梦想与现实

《如果大雪封门》作者以几位青年打工者在北京的生活为底子,以精细绵密的语言和出人意表的想象,讲述了一个梦想与现实、温情与伤害、自由与限度相纠结的故事,如同略显哀伤的童话。对几位来自南方乡村的青年来说,大都市的生活恍若梦境,现实却不免艰难。但他们一直生活得认真严肃,满怀理想。

1、南方人林慧聪的“追梦之路”

林慧聪的家远到了中国的最南端,去年结束高考,因为作文跑题,连专科也没考上。那年的高考作文题为《如果……》,他上来就写《如果大雪封门》,洋洋洒洒地将种树和大雪写到了一起,在阅卷老师看来走题走大了,一百五十分的卷子,他对半都没考到。

高考结束后,林慧聪执意要去北京,“他去北京不是想看天安门,而是想看到了冬天下大雪是什么样子”。所以,至此,他的梦想便是在北京看大雪,看大雪封门,看他想象中的北京城:“那将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将是银装素裹无始无终,将是均贫富等贵贱,将是高楼不再高、平房不再低,高和低只表示雪堆积得厚薄不同而已——北京就会像我读过的童话里的世界,清洁、安宁、饱满、祥和,每一个穿着鼓鼓囊囊的棉衣走出来的人都是对方的亲戚。”

这是林聪慧梦想中的下雪后的北京城,干净而美好。

只是,追梦之路依然充满了坎坷与荆棘。

为了生计,他跟着二叔放鸽子、卖鸽粮勉强糊口,在北京的胡同里过着潦倒的日子,支撑他走下去的,便是一场迟迟未来的大雪。

大雪还没有来,但鸽子却在每天变少,哪怕是和“我”住在一起后,“我们”不再偷吃,可鸽子依然在减少。林慧聪很着急,二叔已经表态鸽子再少下去,他就得离开。

终于,下雪了,在林慧聪撑不下之前大雪封门了。

只是大雪之后的北京城和“我”想象的有不小的差距,因为雪没办法将所有的东西都盖住。但慧聪对此十分满意,他觉得积雪覆盖的北京城更加庄严,有一种黑白分明的肃穆……

林慧聪的梦想完成了,虽然不尽如人意,但他自己已经十分满意。在这个阴暗寒冷的冬天里,这场大雪成了他们中唯一的温暖,似乎是作者的有意弥补。

无论如何,林慧聪的偏执,终于有了回应。

2、行健、米箩、女人梦想的破灭

我把这三个人列在一起,因为我始终觉得,他们三应该是同一类人:满怀希望又尽是悲凉。

行健、米箩是街上贴小广告的,他们过着日夜颠倒的日子,辛苦打拼却依然贫穷。酒足饭饱后,“我想睡觉,行健和米箩想找女人”,于是他们两个出门了,“他们俩肯定会把省下的那点钱用在某个肥白的身子上”,于是,“我”和行健、米箩成了不同的人。

行健和米箩会把死了的鸽子装在塑料袋里,拐了很多弯来到一条陌生的巷子里,把它交给一个陌生的女人,然后女人会乐呵呵地把他们两迎进屋里。

女人是妓女,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已经混得很熟了。

我一直以为他们三只是简单的嫖客与妓女的关系,但小说最后,行健拎着装鸽子的塑料袋回来了。他说她回老家了,回去等死了。

看到这里,我脑中轰的一声,强烈的直觉告诉我:女人回家等死,这个死似乎不是心死,而是身死了。林慧聪说鸽子的营养价值很高,所以行健和米箩会经常拿鸽子给女人,这也是他们最能拿得出手的营养品了。女人应该是生病了,现在没钱医治,只能回家。

所以,他们三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的相遇,是风雪中的相互依偎取暖,是唯一能一起走下去的理由。可能他们在北京的梦想很简单,解决温饱,条件再好点能有些许存款,有个美满的家庭就最好了。可就是这样简单的梦想,仍旧被现实难住。

最后,米箩抽着烟,说要找个地方把鸽子埋了。米箩和行健心底也都已经明白,他们的梦想,他们的追求,他们幻想的家,此时已经和鸽子一起死了,死在了这场封门大雪中。

有人说,这个故事有寒冷,也有一丝温暖,就像生活一样,既然充斥着苦,但总会有一丝甜,这份甜,大家会记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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