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警察局
局长挨个打电话把专案组所有的人全叫了过来,陈生刚一进会议室,局长就发话了:
“刚刚接到报案,通缉犯楚河已经暴露,现在就在富豪俱乐部里。这次机会很难得,陈生你带领专案组务必把夏河捉拿归案。”
会毕,陈生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抽烟,仿佛又想起了他和夏河小时候调皮的事情,记忆随着时间的改变有些模糊,而人也随时间的推移变的愈加陌生。记忆中的那个夏河已经回不来了,陈生狠抽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
午夜,富豪俱乐部
专案组包围了富豪俱乐部,陈生带着人进来,径直冲向了最里面的房间里。陈生一声令下,撞开了房门,夏河站在窗子旁边,看着窗外。
“有烟吗?”楚河没有转身,陈生深吸一口气,把烟盒递给了楚河,里面还有三根烟。楚河掏出火机,大吸一口。看着窗外说:“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接着便不再说话。
半响,楚河转过身去看着陈生,抽烟不再如起初那般凶狠,小口抽着,眼神恍惚,也许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神情豁达,声调轻缓道:
“我是地道的河南农村人,爹妈穷归穷,但都是好人,就是没好报,我爹得了肺病躺在床上等死,身体同样不好地娘不肯花钱医治,因为得给我上大学,我拿到通知书的那天,我爹就合眼了,我知道他死得瞑目,一点不怪我娘不救他,第二年娘在一次拾破烂地时候给不小心摔断了腿,亲戚加上熟人,我一共跪了36个人,结果没一个人肯出钱帮我一把,我娘死的时候我只能跟一个人要的300块钱下葬,也只有他肯出钱,那人是我大学里一个死皮赖脸追求我初恋地混子,那个女孩嫌我300块钱就肯放弃她,甩了我一耳光后就跟我绝交,其实当时300块真不是小数目,我听说后来她做出台小姐一次才60块,我当时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早点把她开苞。”
楚河缓了一下,继续道:“既然好人没好报,我为什么要做好人?熬到大学毕业后,我什么都肯干,什么苦都肯吃,什么龌龊事情都能做出来,坑蒙拐骗,栽赃嫁祸,落井下石,为了钞票和女人插兄弟两刀,要一件一件说,恐怕天亮了我还没说完,后来终于赚到第一桶金,就跑到上海,创办了浦东国际投资的前身,当时我有4个合伙人,除了一个早早抽身而退的聪明人,其余3个一个被我塞进麻袋丢进黄浦江,一个被我弄了一场车祸半死不活现在还躺在床上,我高兴了就去糟蹋他那个外表端庄内里风骚的老婆,还是在病房里当着他的面玩弄,真他妈刺激。剩下一个可怜虫想跟我玩谋反,结果倾家荡产,最后在我的那栋大厦顶楼跳下去,我当时正好在第28层原本属于他的办公室,就亲眼看到他在窗外掉落。我这些年坏事做尽,好事屈指可数,虽然拜了很多菩萨捐了不少香钱,但真不奢望死后不会下地狱,只想着多活几年,多享受阳福,甚至偶尔晚上做噩梦的时候醒来会想,谁要是杀我,真是一件胜造七级浮屠的大功德。”
陈生默不作声。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楚河笑道:“我上没父母,下没子女,没后顾之忧。我是穷苦出身,我一辈子改不掉仇富的根性,所以这辈子最憎恶的就是那些个披着光鲜皮囊喜欢摆出一副狗眼看人低嘴脸的家伙,就跟站在喜马拉雅山顶俯瞰众生一样,最他妈令人作呕,男人我就忍不住要踩,女人我就忍不住要拖上床。”
陈生听着荒唐,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荒唐中,总带着点凄凉。
楚河猛然吐掉烟头,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道:“陈生,给我一个痛快。下辈子有机会再还你这3根烟。”
陈生盯着楚河,这个穷凶恶极的人,多少人因为他而家破人亡,多少清白女子被他糟蹋,他猛然掏出枪对着楚河,死死的瞪着他。
陈生放下了枪:
“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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