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看来,我的行为真的是无法让人理解,老大正读着小学五年级,老二也马上面临幼升小,我却独自带了她俩辗转美国历经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了秘鲁投奔孩子的爸爸,且不说在美国机场转机时单独把她俩留在机场里等我去机场外拿别人托带的东西而差点没把她俩丢了的经历,就足以让人心潮澎湃,现在还面临着我要上班,她俩要上学而没有人接她俩放学和解决她俩午餐的窘境,于是就必然面临着要找保姆。
秘鲁街道然则,保姆好找,让人安心的保姆却难寻,秘鲁入境时,办的是六个月的旅游落地签,到了秘鲁的头个星期里,中介便带着我去办当地临时居住身份证明(第一次可单独前往,不必带孩子,第二次需要带上孩子以及孩子的父亲),在这里,认识了我在秘鲁的第一个女性朋友,福建人,三十刚出头,却已经有三个孩子的漂亮少妇,举手投足间,有一股泼辣的万种风情,她叫洋,在后来的了解中,知道了她的第三个儿子是在秘鲁出生,因为孩子的问题,我俩很快便搭上,因她祖祖辈辈已久居秘鲁,故而相处之中,更多的是她为我提供信息,关于在当地聘用保姆,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我们的第一个保姆,面试时,约在了一所三层有独院的小洋楼里,这是住了十几个人的一个宿舍,负责这里卫生的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菇凉,人瘦,干活麻利,整天乐呵呵,每个房间的衣服全部挂烫整齐,地板擦得铮亮,满屋清洗剂的清香,她的工作还包括帮着中国厨师准备一日三餐,我们初到这里,住宿是单独找了一个两居室的旧公寓,所以这第一个保姆便是找她帮忙介绍的朋友,就说参照她的这个水平来介绍,踏实勤快就可以,但是毕竟语言不通,她可能没有办法心领神会,不知道她是否理解错了这个参照她的标准这个说法,年龄倒是和她一样,体格上是她的两倍,这就犯了前面洋告诉我的第一个忌讳:找当地人不能找太胖的,太胖的会很懒,但在我们初到秘鲁,语言不通,人也不认识的情况下,没有更多的时间和方式找到别的合适的人,这毕竟是熟悉的人介绍,而且看着面相还算和善,于是当场便留了下来。只是,最后,我还是深感应该听有经验人的意见,没过多久,我便领会了这个“懒”字,在孩子们的学校找好以后,我十分不放心将孩子交给保姆送去,于是每天六点左右做好早餐(同时做好两个孩子的午餐便当带学校),便同先生分别把她俩送到不同的学校去后再去上班,于是便没有要求她一定要八点上班,只要她能够在下午三点和四点半分别将孩子们接回家即可,同时收拾好屋子,但我没有想到这样的宽容却带给她自由,经常告诉我她有事情需要十一点或者十二点才能到这边,然后就是孩子们口里的形象了,姐姐每天都是打电话,然后坐那里看手机,都是你们要下班了才开始收拾屋子,因为语言不通,我没有和她沟通过,想着能把孩子看着等着我下班却也是好的,只是没有想到,虽然只是管理这样一个人,但也是要讲究管理学问的,没过多久,她便告诉我因为路太远,需要我加工资,不定时的还会预支100—200SOL(秘鲁币,1SOL=2RMB)的工资,没过多久,便告诉我工作不好做,打算辞职,就这样,我被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员工炒了。
我后来和宿舍楼的小菇凉说起,为什么她俩差别那么大,一个做事积极主动,一个懒懒散散,她说她没有想到她那么不专业,好吧,这种事情大概终究讲个缘分,我只好接着继续寻找,这次,洋给我介绍了一个专业保姆公司,成功后会交200SOL的中介费,半年的质保期,这期间如果不满意可以随便换,只是后来,我才知道,钱一旦交出去,想换他会告诉你没有找到合适的,但通过中介公司的这次介绍,我却收获了一个让我和先生都很佩服的人,面试那天,初次和中介见面,他显得相当有气势,和他随行的是一个高挑漂亮的美女,然后告诉我们这是他的助手,他本人则是一副大佬装扮,胳肢窝里夹着黑色大公文包,大黑框墨镜,体格健硕,说话洪亮、利落干练,并且他一下子带了四个人来面试,他说他们都是专业公司,提供专业的服务,其中两个不满二十,指甲油涂的光鲜亮丽,吸取了上个保姆的经验,首先便排除了她俩,剩下两个,一个25岁左右,有一个5岁的儿子,个子不高,胖瘦适中,上身一件洗过多次的粉色T恤,下身牛仔裤,化了淡妆显得粉粉的,四个人坐一起时,看出来她稍许的紧张,双手在面前绞着;另一个,委内瑞拉人,个子高大,快30岁,近几年,委内瑞拉经济崩溃,不少人都涌入秘鲁求生存,所以在这次面试中,她表现得很迫切的需要这份工作,甚至在分别单独的交谈时,她还主动跟孩子们做起了游戏,这是四个人当中,唯一主动跟孩子们交谈的,并且还陪孩子们玩起了游戏,她说她的厨艺很好,可是先生担心委内瑞拉人的安全问题,于是还是排除了。最终,我们选了那个看起来稍显紧张的人,感觉她善良真实不做作,而且在她生孩子前据说是做过空姐的,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现在会选择这个职业,后来的事实证明我们选对人了,每天早上,我和先生还没有出门,她便已经按响了门铃,回到家,地板铮亮,屋子里一尘不染,特别感动的是屋子里的那些凌乱的手机线,她都一根一根整理好,并且用细绳拴了起来,后来,孩子们还告诉我,下午有空的时候,她还教她俩西班牙语,很长时间里,我跟别人说起,都带着一种骄傲,因为有了她,我和孩子们在这里才能更好的适应,但是好景不长,有一天清早,迟迟没见到她来,等我和先生送完孩子们去上学,接到了她的电话,告诉我说她在上班的路上因为胃疼,住了院,我一下陷入了困境,没办法只好先请了假,后来,我收到了她母亲口吻发来的短信,说是她女儿目前可能没有办法继续为我工作了,因为医生告诉她她需要长期静养,而且觉得这样造成我的不方便觉得非常抱歉,而我因为带着两个孩子,加上语言不通为没有办法去看上她一眼而感到愧疚,在后来的两天里,中介都告诉我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我只好又问生着病的她是否有合适的朋友愿意来我这里工作,在这几天与她的交流中感觉她母亲应该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人,问她的母亲是否愿意来,后来她带着她母亲过来,她自己一副病容,脸色苍白,显得有气无力,我看着有点心疼,她告诉我说在这两个星期里她还需要做很多检查,为了表示对她的感谢,多给了她工资,把家里拿得出手的一些礼物,也都让她带着,告诉她好好养着,无论什么时候,她愿意回来我都欢迎,她的母亲,四十几岁,因为长期劳作看起来像已经五十多岁的人,干瘦,我想着她女儿做事细心,她应该也都挺好,只是真正相处下来,才知道差的太远,一个月下来,我问她病是否好一些,是否可以回来,她说可能这一年都没有办法工作了,我也只好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想我可能还没有到那个福分找到像她一样的人,于是她的母亲便留了下来,她的活做的没有她女儿好,但胜在也和她女儿一样守时,她的特点便是认真对待她的工资,第一个月结束,便要求我给她涨工资,我只好告诉她,我们一般是每个季度涨一次,她也算好沟通,便没有再多要求,后来告诉我她没有钱吃饭,需要我每半个月付一次工资,我也同意了,于是每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她都执着的要工资,从早上开始发信息提醒我该付工资了,直到把帐打到她卡上才算结束,平时没事时,经常找我要点钱,说没有钱坐车,我也都给她,她对孩子们也还好,所以回国前,她便一直留了下来。
后来因为老大语言问题适应起学校里的学习来相当困难,于是我和先生便商量着是否回国,同时也告诉了正在收拾厨房的她,我们近期要回中国的打算,她稍显落寞,问我们是否还回秘鲁,我没有办法肯定的回答她,后来清理行李的时候,我把很多没有办法带着的东西都打包送给了她,她显得很高兴,说如果我们还回秘鲁,她还愿意来工作,离开时,拥抱了她,非常感谢她的帮助,也同时觉得有些伤感,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感觉已经熟悉,这样的离开可能都是永恒,也不会再见面,想想人生可能就是这样吧,前行之中,不停的和别人交集,又不停的和别人告别,也都是彼此之间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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