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家人搬来的长梯,洛无病有些颤颤巍巍地爬到了屋顶,“无瑕,无瑕,你,你没事吧!”
洛无瑕听到哥哥的声音,不由气不打一处来,拣起宝剑,纵身来到梯子旁边,宝剑往前一递,抵住了洛无病的喉咙,洛无瑕的眼睛想起常乐刚才的话,眼睛都要冒出火来,声嘶力竭地吼道:“说,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爹爹已经投降了吴国的事情?”
洛无病此时再不似平时病怏怏的神态,十分镇定地说道:“无瑕,这种情况下太危险,我们先下去再说!”
“不,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就先杀了你,再自刎!”气急之下的洛无瑕根本听不进任何其他的东西。
“只要你下去,我答应把事情的原原本本都告诉你!”洛无病冷静地说道。
“真的?”洛无瑕有些不信地问道。
“这么多年,哥哥可曾骗过你?”
洛无瑕想了想,虽然这些洛无病有些性格软弱,病怏怏的样子,但是对她这个妹妹倒是极好的,想到这里,于是撤回了宝剑。
洛无病走进了房间,洛无瑕也跟了进来,家人早已经散去,洛无瑕依然余怒未消,“你说,你和父亲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
洛无病非常镇定地坐了下来,又示意洛无瑕坐下,还给她倒了一杯水,无瑕,依你看,哥哥我还能活多久?
洛无瑕心里一震,她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你怎么了?”
洛无病惨然一笑,“哥哥的身子骨你还不知道吗?从小到大没做过几天好人。早在去年的时候,医生就说我这个身子骨只有两三年的光景。当时父亲也在场,当天晚上,父亲就找到了我,希望我快点娶媳妇,替洛家传宗接代。后来就有了你现在的嫂子。”
“这个与投降吴国有关系吗?”洛无瑕不解地问道。
“无瑕,你听我把话说话,”洛无病沉思了一下,“也就是去年底今年年初的时候,吴国大举进犯刘国,誓要灭了刘国,最终把刘国拦腰截断,把刘剑安父子困在了剑城,而我汉城也孤悬一处,后来刘剑安父子给父亲发来了求救的信函,与此同时,吴王的使臣也来到了汉城。”
“这些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洛无瑕有些吃惊。
“你每天舞枪弄棒的,哪会关心这些。父亲最开始也是要出名救刘氏父子的,但是吴重阳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的情况,拿我说事,说是只要父亲同意归顺,就同意父亲继续担任太守之职,而且世袭罔替。父亲想起我命不久矣,到时候扔下你嫂子与侄子孤儿寡母怎么办,所以就答应了吴重阳的条件,没有出兵援救。”说到这里的时候洛无病不由神色一黯。
“哎呀,父亲怎么能这样,与其留下千载骂名苟活于世上,还不如轰轰烈烈等着一死!你等着,我这就杀进吴军的大营去!”洛无瑕听了洛无病的话后,不由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提着宝剑就要出门。
“咚”的一声,洛无病跪在了地上,“无瑕,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父亲也不至于做出这种受万人唾骂的事情,你要怪就怪我吧!谁叫我不能扛枪上战场杀敌呢?”
洛无瑕一见哥哥给自己跪下了,赶紧跑回来掺起洛无病,“哥,你,你这是干什么?你,你快起来!”
“无瑕,你,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了!”洛无病的眼泪就出来了。
洛无瑕不由心中一软,“哥,你先起来!”
“无瑕,你先答应我!”洛无病倔强地说道。
“那你是原谅哥了!”洛无病脸上一喜。
“我原谅你有什么用!现在父亲命也没有了,太守也被祝文龙当了,吴王的承诺不就成了一张废纸!”洛无瑕的脸色一变再变。
“不!吴王是个将信誉的人,父亲虽然没有了,但是吴王的承诺还是会兑现的,我今天就是去找丁大都督的。他已经任命我为汉城司马,虽然不是太守,但是你想我这么一个病怏怏的身子,当了太守能服众吗?还不如当个司马,为你的嫂子和侄子某一个好去处,还有你无瑕,至少没有人敢欺负咱们家!”眼见洛无瑕不再坚持己见,洛无病也不由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我宁愿被人欺负也不愿意被人瞧不起!洛无瑕叹了一口气。
“无瑕,都是哥的不是!”洛无病站起来来到洛无瑕的前面,拍了拍她的肩膀,“无瑕,刚才你在屋顶和什么人说话?都说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他只是告诉我父亲早已经投降了吴王,你也是知情人!
“他是怎么知道?”洛无病不由吃了一惊。
“他看见你从丁晟的寝账里出来,就一路跟了过来。”得知了真相的洛无瑕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滋味,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涌上心头。
看着洛无瑕痛苦挣扎的样子,洛无病颇有些内疚地说道:“无瑕,哥自小也是熟读诗书,自知礼义廉耻,要不是身体这个样子,我宁愿上阵杀敌,不过是马革裹尸而已,也不至于连累父亲做一个叛臣。”
洛无瑕抬头看了一眼洛无病,“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了,如今父亲已经死了,而且已经背上了投降的骂名。”
洛无病想了想,“其实自从父亲出事那天起我就又一个主意,父亲是因为我才会去投降的,现在父亲走了,那我们也可以做点事情来挽回父亲的名声。”
听洛无病这么一说,洛无瑕的眼睛一亮,一把抓住洛无病的手,“哥,你快说说看,怎么挽回父亲的名声?”父亲是个叛臣一直让姑娘喘不过气来。
“这个嘛……”洛无病显得有些为难,没有往下说。
“什么这个那个,你倒是说啊!”洛无瑕比谁都急。
“我的意思,”洛无病顿了顿,“既然父亲已经死了,我们不如联络一些忠于刘国的人,就在汉城举起刘国的大旗来,这样就可以扫除父亲身上背负不好的名声。”
“好啊,早就该这样了,不就是二十万的吴军,不过就是沙场浴血吗!”洛无瑕一下子抽出了宝剑,恨不能立即提剑上马杀敌。
“哎,无瑕,这个事情也要从长计议,鲁莽不得。”
“那你说怎么办?哥,我听你的!”
“我听说那天祝文龙召集汉城官员议事,当场就有蔡阳大人和另外几个大人坚决不投降,不如我们去和他们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只不过你看我这身子骨……”洛无病叹了一口气,好像很恨自己的样子。
“这个好办,哥,这些人我都认识啊,再说了我一帮朋友都是忠于刘国的,我也可以和他们联络一下,这样我们的动静就可以闹得更大些!你说呢?哥!”洛无瑕高兴地说道,她为洛无病走出这一步开心不已。
“只是,无瑕,你毕竟是个女孩子,要你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我于心难安啊!”洛无病有些汗颜。
“哥,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这些都包在我身上了,行了,你 好好休息!剩下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洛无瑕拍着胸脯,提着宝剑就出去了。
洛无病看在洛无瑕欢快的身影,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好可怕,可惜,洛无瑕却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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