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今年上半年的身体状况不好,体质在下降。四月份的时候来医院检查,是肝硬化,主要诱因是长期饮酒所致。医院开了些保肝护肝的药,回家吃就行。
但是一直没有好转,我也询问了熟悉的大夫,把检查结果发过去看了,回复是,只能养,需要三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好起来,我也就和大哥这样说。大嫂和侄子们就按照这样的方式对待的。
转入下半年,大哥的步履就更加艰难,每次回老家,陪伴一会,询问感觉,大哥说身上发懒,不爱动。我说必须走起来,在院子里走也行,吃了饭就坐着,肯定对身体不好。大哥说,还是不爱动。媳妇和我说,大哥看上去瘦了,再去医院看看吧。
十月初,大哥又来医院检查,结果出乎意料,已经是有了癌变,并且晚期,不能动手术了,身体状况也不允许。这种发展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原先以为我们家族往上推,没有出现过癌症的患者,现在也不可能有呀,大哥又不是乙肝携带者,不会发生癌变的。
我们过多的往好的方面考虑了。大哥今年六十五岁,喝了近四十年的酒,大哥二十多岁就开始在村里做捻工头,给老乡们排船,附近村里有船的没有不认识大哥的,后来江苏赣榆的船也在我们老家的船厂制造,大哥的活更多了,有时候手下干活的有三百多人。
大哥每天安排完活,其他的时间就是喝酒,农村的酒,也好不到哪里去,为了御寒和噶好关系,总是喝的很多,中午开始就喝醉,晚上饭的时候醒了酒,接着喝。几十年的时间,身体就这样耗尽了。
大哥先是在市医院住院,可是一个病房的病号莫名其妙的就搬出去了,大哥不愿意住,非要回家。在家里待了几天,又来到了一个康复医院,在这里睡了几个舒服的觉,开始时高兴了两天,但自己觉得没有治着自己的病。有些烦躁,又开始发烧,感觉身上发冷。这是病人正常的反应,是病情恶化的反应。
大嫂急的时候就给我来个电话,我就马上去,没时间的时候就过一会。大嫂一直在左右不离的陪着,大哥照样发无名火,大嫂也是理解,和我单独说的时候抹眼泪。我也是只能宽慰,让大嫂坚强一点,自己照顾好自己,把大哥当成病号看待,大嫂听不进,说“怕是老是这样的话,我要走在你大哥前面”,大嫂的这些话也只能和我说,侄子们在的时候不能说。
我和大嫂说,大哥放不下的事还有哪些?可以和我说,我也好和大哥说。大嫂只是抹眼泪。
长兄若父,我的大哥比我大二十多岁,我成长的年代花钱的事项主要有大哥负担的,所以,大哥在我的眼里承担了很多父亲的职责,大哥有什么事不能和自己的孩子说的,就和我说,我尽力做好。
今年初的时候大哥和姐姐们来我家一次,从酒店吃完饭往回走的时候,大哥和我说“感觉自己的身体不行了,不能有很长时间了,走不动路”,我听着心里就堵住了。
大哥还在医院里挨着,眼看着就走到了生命的终点,今晚上的呻吟声比以前更大些,我和护士说为了睡的好些,帮忙打些有助于睡眠的药。走到终点也是一个过程,人一步都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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