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我去火车站送人,偶遇多年未见的中专同学小文。他骑着摩托车去车站取票,一眼就认出了我,热情地向我打招呼,并且要请我吃早点。
小文比我小两届,是我的小师弟,他中专毕业后就一直自己闯荡,现在有一家车票售票点和开了一家小宾馆。因为我们在校友群里,他又比较活跃,所以对于他的情况,我略知一二。在学校的时候,我和这位小师弟就接触得比较多,所以虽说与他多年未见,但那种亲切感还是比较浓烈。
小文让我等等他,他去火车站把今天的票取了,载上我,去了一家粉馆。我对这附近不熟,提议找一家大点儿,环境好点的粉馆,两人好好叙叙旧。小文说还是去他常去的那家吧,味道又辣又爽。呵呵,他还记得我爱辣。
到了粉馆,是一家很小的家常粉馆,只有三四个小桌子,有点阴暗。不过这里离他的售票点近,他的售票点就只有他一个人,很小,也只能坐一个人进去。他把票送入售票点,然后和我一起进了粉馆。
我们每人点了碗牛肉粉,似乎都想找回一点读书时的感觉。那个时候,我们学校附近到处是牛肉粉馆。小文看着我,师姐,你一点都没变,一看就是没怎么受过苦的样子。我笑了,都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没变,变老了。
他认真地说:真的,你一点都不沧桑。不像我,经历了太多。我看着他,小文,你的日子已经过得很好了,有两个实体店呢?你知道我以前有多羡慕别人创业吗?只可惜过了这么多年拿死工资的日子。
他摇摇头:师姐,你不懂的。你们一个月拿死工资比我们有安全感。我哑然失笑,我这一个月工资到手连五千都没有,还比他有安全感?我问他一年总收入大概有多少。他说现在生意很不好做,累死累活一年才二十来万收入。
二十万?!这还不好呀,要知道我一年的收入才几万!我劝他,知足点,二十万够可以了。他叹口气:师姐,你知道吗?我这些年根本就没过过一天轻闲的日子,你们晚上天天在家里好梦,我每天守宾馆,白天就在这售票点,一刻都不方便离开。这是什么样的日子,你无法体会。
想想也是,我们工资虽少,但有假期,经常出去旅游、休闲,他给自己放一天假就少一天生意。我说你怎么也不心疼一下自己,多请个人啊。他摇摇头,我们这小本生意,就是赚点辛苦钱,请人的话,一来不上心,二来一年要几万块,不划算。
是啊,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赚钱就是这么辛苦。我问他今后还准备一直这样下去吗?他说,生意越来越难做,以后看来得另想法子了。网上购票对售票点的冲击很大,生意早就不如从前,小宾馆的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明年就得关门了。
他叹口气,师姐,别看我比你挣得多,可论起安全感,我经你差远了。安全感?这是现代所有人追求的东西。我有安全吗?想来还是有一点吧,至少有工资领。他呢?是做一天有一天,不做了就没收入了。即使银行卡上的数字可能现在比我多一点,但那又怎么样呢?那点数字带给他的安全感真的太薄弱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感受到一种无力。但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安全感不是来源于当下,而是来源于未来。当下的舒适和满足并不能给你带来安全感,能够长久地维持这种舒适和满足才能让你内心笃定、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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