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孩子吗?”绿衣服的妇人指着宝宝问。
“是,对不起哦!”周鸣鹿应到,喝住宝宝:“宝宝,过来。”
“没事,我这猫脾气不好,寻常人近不得身,我怕他被抓到。”绿衣妇人解释道。
黄茉在旁边握着一杯柠檬水插嘴说:“我看宝宝和他玩的挺好的,摸它时它还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确实!我小孙子8岁了,和我一块养的它,前两天摸了摸它头被抓了手;我逗它,也是爱理不理的,让这个孩子摸头,还真是奇怪!”
“奶奶,它叫什么名字?”宝宝指着那猫问。
“没名字,因为叫它它也不理,我孙子给它起了个诨名叫‘猫不理’。”那夫人微笑着说。
“猫不理?”宝宝小声重复着,蹲着身子握住玄猫的前爪,说:“猫不理,你叫猫不理啊。”
玄猫眯着眼,抖着胡子,“喵”了一声,算是回应。
绿衣妇人一脸惊讶之色,像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这猫很少发出声音,我一度以为是只哑猫,没想到它还有叫得这么温柔的时候,真是奇事!”
黄茉看着玄猫在宝宝手里挺可爱,直起身也想摸摸,手扬起来还没碰到,那猫“喵呜”一声,声音里透着敌意。
绿衣阿姨忙护着,“这猫就是这样,没吓着吧?”
“没有,没有。”黄茉讪讪地缩回手。
“你不乖哦!”宝宝摸着猫头,一本正经地训斥道。
说来也怪,那猫在宝宝手里特别温顺,眯着眼,在宝宝手里蹭来蹭去,一副讨好的样子。旗袍阿姨可能是看惯了它装大爷的样子,一时接受不了,看了好久才说:“你这孩子不是一般人!”
“哪里,哪里,”周鸣鹿谦让道,“你这猫是只好猫,我听说黑猫养在家里镇宅、辟邪、招财,能给主人带来吉祥,像这样的黑猫也难得。”
“过誉了,本来只是养着玩的,但它像大爷一样,倒是我天天伺候它。”虽然有点抱怨,但还是掩不住喜爱之情。
周鸣鹿抬头刚好看到程岚推门进来,拉着黄茉起身,说:“我们等的人到了,再见。宝宝走了。”
宝宝闻声起身,临走时还拍拍拿猫的头,说:“你要乖乖的,我要走了。”
玄猫轻轻喵了一声,像是在告别。
周鸣鹿牵着宝宝去门口迎程岚和夏韵。夏韵本来就瘦,又穿了一件羽绒服,而且刚刚怀孕两个月,根本看出来是个孕妇。
“干妈,这儿。”周鸣鹿招手,“我叔和子弗呢?”
“你叔有会,晚会儿来,子弗去接夏韵父母了,估计一会就到了。”
黄茉和宝宝喊了人、道了好,然后一行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去了包间。一路上程岚都小心扶着夏韵,生怕风扑着、人撞着,到了包间,先扶着夏韵坐下,然后自己再找地方。这些小动作将夏韵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又拗不过婆婆。
几人落座不久,刘子弗就带着岳父岳母来了,还有一对小夫妻和一个与宝宝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这对小夫妻是夏韵的表姐、表姐夫,前一段时间出去旅游,没赶上,所以今天特意来贺喜。
一开始周鸣鹿就觉得这个小女孩眼熟,看到宝宝和人家“眉来眼去”的样子才想起来这女孩和宝宝上同一所幼儿园,以前见过几次。宝宝也算是未卜先知,穿了一件帅帅的套装,不过在周鸣鹿眼里,不过是两个玩泥巴的小屁孩罢了。
刘青山来得晚了些,不过赶在了开席之前。因为是家宴,没有吆五喝六、划拳猜枚,大家量力而行,尽兴而归。夏韵父母对刘子弗挺满意,席间不住的夸。周鸣鹿也感觉刘子弗变了好多。
宝宝早早吃饱了,退了席,在包间里玩。大家要散时,发现他和那个小女孩手拉手并排坐着吃糖呢。
大家阑珊而归,各自乘车走了。刘子弗喝了酒没办法送夏韵父母,叫了专车送走了。周鸣鹿送黄茉回家,因为带着宝宝,也不敢逗留太久,匆匆别了,带着宝宝回了。
周鸣鹿牵着一蹦一跳的宝宝在小区走着,空气非常凉,本来橘黄色的光也感觉冷冰冰的。路灯下常见有猫走动,各种毛色的猫都有。最近几天附近的流浪猫越来越多了,像是集会一样。不知是有人喂它们,还是这里有猫薄荷,这里的猫多的有点过分。
周鸣鹿看着那些信步而走的猫,想到晚上见到的那只黑猫,黑得像夜里的一道影子。黑猫?周鸣鹿突然想起那次家里招贼的时候也见过一只玄猫,想一块墨似得立在窗台。难道黑猫真的有镇宅的作用?那只猫又是谁养的?
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带着宝宝拐进了门洞。一夜无话。
第二十四章
关于开面馆的事,周鸣鹿和黄茉说了,黄茉没有直接说支持,也没反对。思前想后,同意让周鸣鹿去闯一闯,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周鸣鹿一直想和苗墨说关于自己开店以及辞职的事,可怎么都找不到苗墨,电话无人接听,门也叫不开,有时甚至觉得苗墨在故意躲他。
这天,周鸣鹿接了宝宝回家做饭,刚把米放锅里,就听到苗墨家的门响了。周鸣鹿立即擦手开门去看,围裙都没来得及解。正是苗墨,一身黑色的衣服,将要关门。
周鸣鹿忙喊:“苗哥,等一下!”
苗墨闻言停了关门的动作,将门向外一推,看到周鸣鹿在门口站着,开口问道:“有事?”
“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进来吧。”苗墨转身进屋,在沙发上落了座。
周鸣鹿紧随其后,发现围裙还系着,感觉有点失礼,解下来攥在手里。苗墨家的沙发坐着挺舒服,周鸣鹿却有点不自在,犹豫了好久才说:“苗哥,我想和朋友一起开家面馆。”
“嗯?书店的工作厌倦了?”
“没有,我只是想自己闯一闯。”
“我给的工资很高的,可以说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事情,如果你自己做,需要自己自负盈亏,你能接受这个风险吗?”
“人生本来就不是定数,风险一定会有,但我会努力应对的。”
“既然你有了决定,我也不挽留,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沐阳你准备怎么办?”
周鸣鹿的心一沉,忘了宝宝!宝宝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已经习惯了, 周鸣鹿把他视如己出,现在苗墨问他怎么办?如果辞了这份工作,宝宝势必会回到苗墨身边,虽然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周鸣鹿舍不得。
苗墨看周鸣鹿沉默着,继续说:“沐阳最近一直和你在一起,你不在书店工作,他怎么办?”
的确,当时苗墨说让他照顾宝宝,他还有点排斥,但后来宝宝“爸爸,爸爸”地喊着,早已让他忘了那一点不悦,他已经习惯了宝宝在他生活中的存在。如果现在和宝宝分开,不仅是对宝宝还有他都是一种伤害。周鸣鹿至今都不能忘记宝宝流泪的样子。
周鸣鹿试探地说到:“苗哥,当初你发我那么多工资是因为两份工作,现在书店的工作我可能要辞了,但照顾宝宝的工作我还是可以胜任的,可能我以后会比较忙点,晚上回来的晚点,宝宝可能要和我待在店里一会,你觉得怎么样?关于工资,你象征性地给一点就行。”
“我没什么接受不接受的,只要他同意就行。”
“谢谢苗哥!”
“谢什么?”
“谢谢你让我还有机会继续和宝宝生活在一块。”
苗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说话,但周鸣鹿感觉这一笑藏着好多东西,可一时解不开是什么。
“你在这坐会儿,我去帮你找个东西。”话毕,苗墨去了书房,不消一会拿了一本线装书出来了。“这是我一朋友交给我的,他那门已经绝了,我留着没用,送你了。”
周鸣鹿从茶几上捡起那本线装书,一本古老的味道扑面而来。书很古朴,是用八格笺写好然后装订起来的,翻开书页,泛着一层浅黄色,是岁月浸过的痕迹。纸张闻起来隐隐约约有股香樟的味道。这书估计有近百年的历史!周鸣鹿仔细看了书的封皮,篆书笔迹,大概是“庖公秘食考”。
“苗哥,这是什么?”周鸣鹿问。
“一份家族内传下来的食谱,我记得里面有一份卤牛肉的方子。”苗墨从周鸣鹿手里抽走《庖公秘食考》,随意翻了翻,找到了一页,指给周鸣鹿看。
周鸣鹿在学校看了不少书,曾看过一本两册影印版的《初刻拍案惊奇》,原书被日本收藏,所以这本书的字都认识。周鸣鹿一边看字的内容,一边看字的笔法。一页上密密麻麻的字都是用小楷写的,包括书眉上的批注,颇有点馆阁体的味道。
这方子只讲了卤牛肉的做法,包括牛肉的选材,烹调方法以及20多种中药。这20多种药材或是为粉腌制,或是入水汆汤,再或是为末沾食,各有不同。其中有几味周鸣鹿煮肉时用过,但是处理方法大有不同。这张纸有点像中医开出的治病救人的药方,实在是太难得,怪不得叫《庖公秘食考》。这样的东西世上少有,做出来的东西更是人间难闻。
“苗哥,这东西太贵重了,肯定是凝聚了好几代人的心血,我承受不起。”
“他那门已经绝了,在我这儿不过是一本有年头的笔迹,给你更好。但是我朋友托我时曾交代,这里的食物可以流传下去,但方子不能见世,将来你挑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传下去。”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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