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与闺蜜喝茶时突然接到一通电话,确认了好几次才终于听出来是二十年前的一个朋友x。于是不可避免的煲起了电话粥,内容不外乎是:回忆青葱岁月,艰辛的奋斗历史,故作谦逊的坦露今天的成就,人到中年的放下与放不下……
X目前是个众人瞩目的成功人士,家庭美满、儿女双全,在gd多地有多家公司及厂房,前几年更是将生意拓展到了东南亚地区,在越南、柬埔寨、马来西亚等国都设了厂,是华南地区某行业小有名气的成功人士。
漫长的一通电话我们说得最多的其实是另外一个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深知他给我打电话的真实目的是想通过我了解“那个人”的生活点滴。
那个人,是我的大学好友,他的初恋y。
认识x是在北京,那会儿他刚刚从部队退伍回来到处找工作,在我与y大学打暑期工的公司相遇相识。
X对y一见钟情。
y喜欢穿白裙子,长发飘飘,性格温柔善良,说话声音甜甜的,长着一张怜人的初恋脸,别说是男孩子喜欢她,就算作为同类我也喜欢这种人畜无害的美女啊!鬼知道她怎么就和大大咧咧、天真率直、脾气火爆人称nrp的我成了最好的朋友。
X从部队回来有一定阅历,在工作了三天后便断定公司不正规无前途,于是迅速跳槽去了大公司zt做网络维护,在北京郊区。总是约y去郊区玩儿,而我作为千瓦大灯泡自然也被害羞的y强拉过去。
其实那时候X就显示出一定的能力,才去公司不久便深受器重,积累了不少人脉。
毕业后,我考回老家电台做了一名节目主持人,y留京,成了一私人公司董事长助理。x则嗅到商机,从公司离职干起了网上代购机票的生意(九几年的网络并不如现在这般发达,学校上计算机课用的电脑我记得是台式286,x算得上是较新潮的率先掌握网络营销的一波人)。
Y和x什么时候真正在一起的并不清楚,只偶尔与y在电话里聊起时才知道,俩人住在一个地下室的两间房里,并未同居。x对y百依百顺各种好,y那时已离职,与x俩人一块儿合作做代购机票的生意,只是同行竞争多了,生意越来越难做,并没赚到钱。
直到有一天,y打电话问当时已在gz工作的我:我也准备到gz来了,欢迎吗?我愣了,一定有事发生!果然,在我的追问下,y幽幽的道出了:x离开北京去dg了!和高中时暗恋他的女同学一起,回去准备结婚。
什么?我彻底惊呆了。同时也无法不心疼被x抛下独自一人在北京伤悲的y:“起紧过来吧,我们一起努力!”两个月后y也来到gz。
此时的y情绪已平复,淡淡的和我叙述她和x的分手过程:
“机票生意并不稳定,日子过得艰难,x一直深感自责,觉得自己没能力短时间内让我过上好日子,说实话,他真的很努力!但凡钱有一点点宽裕便会给我买我爱吃的,还总说要在我生日时攒够钱送一条项链给我,其实我只是多看了一眼而已并不是非要不可。我以为只要我们一直坚持就一定会云开月明。
有一天,他说有个老家的女同学z来北京找他玩,我傻乎乎地说那就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啊!Z其貌不扬长相安全,我完全没有任何戒心,还一个劲地督促他带人家多玩几个景点。玩了近一个星期,z终于要走了!只是来时一个人,走的却是她和x俩人。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有备而来,是来抢人而不是旅游的!
临走的前一晚,x将身上的每一分钱都掏出来放在我手里,流着泪说:这辈子,我注定要错过你,辜负你了!在北京打拚实在太难!我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活在贫穷中,我无法接受不成功的自己!z已在dg做生意有一定基础,希望我过去帮帮她。她说她高中时就对我有好感,很可能我一去dg就会和她订婚然后结婚。”
Y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唯有我清楚她有多疼。
后来,X结婚后出差gz找过y两次,每次俩人都在y单位旁的咖啡馆坐了坐,只是静坐,无言。
再后来,x果然如己所愿,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就将z的一个小档口发展成了一个公司、两个厂的规模,生意越做越大。
再再后来,y也结婚生孩子,老公能力很强,非常出色,在y的协助下,公司成了某个行业的标杆企业,有钱、有闲,日子过得平静安逸。
只是每一年y的生日,第一个送上祝福的一定不是她老公,而是没有署名的同一个号码永远在生日那天的零点准时发过来:生日快乐!
电话还在继续,x不再掩饰内心的痛苦:“你知道吗?有一个日子我永远记得,那就是她的生日,我还欠她一条项链。我一直和所有的朋友说,这辈子我做人坦荡、问心无愧,唯一对不起的只有y,我辜负了她!幸好,你说她现在生活幸福,如果不幸福,我完全不能原谅我自己……”
我如哽在喉,不敢再说一句话,匆匆找个借口挂了一直按着免提的电话。
再看看旁边早已成了泪人儿的y,心底泛过层层叠叠无限的酸楚。
好想好想对x说出真相:y并不幸福,十几年遭遇家庭冷暴力的她何来幸福可言?你错了,她缺的从来都不是项链!
人说,有情饮水饱!我以为,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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