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和明玉不知究竟走了多远,如果没有紫微星的白水晶和天罡星的紫水晶所发出的缤纷光芒,恐怕他们在这神秘黑暗的地下通道里,早已寸步难行、狼狈不堪。
“我们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再这么走下去,说不定就到陵州了。”明玉出于不满,又开始胡言乱语发牢骚。这位大公子早已双脚发酸、满头大汗,再加上这里空气不畅,让他颇有些窒闷难受。
“马上就到,明玉公子,别着急!”紫微星好像对明玉非常客气,这反而让风扬、明玉不由暗生疑虑。
又大约走了四、五里路,两扇散发着奇异光芒的铁门渐渐出现在他们视野之中。此时,紫微星和天罡星恭恭敬敬地闪到两边,紫微星轻声说:“请两位打开这扇门吧!”
风扬和明玉一头雾水,但依然遵照紫微星的嘱咐,伸手推向两道没有任何把手或者吊环的“怪门”。当他们的手刚刚触及铁门,突然巨大能量从里向外冲来,两人未曾预防,刹那间便被撞出数米之远,所幸没有受伤,而那铁门依然是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们设的陷阱?”明玉起身厉声质问。
紫微星神情依旧:“这不是陷阱,而是一位老前辈设下的‘幻术铁门’。他说,无论任何人要见到他,都必须打开这两道门。我要你们做的事情,就是让我们可以拜见那位老前辈。”
风扬、明玉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向对方做了个“请先”的动作。
“既然是你们幻术波流派的武功,鹰,你开这门必然是易如反掌,还是你来吧!”“御霄龙”风扬史无前例地对明玉客气起来。
明玉则是一躬到底:“龙大哥当年化解我的五行波如吹灰掸土般,这种幻术波比我的五行波看起来也强不到哪去,还是你先吧!”
风扬依然微笑示意:“不用客气,我们兄弟结拜,你幼我长,我理应让你,还是你先!”
明玉谦虚依旧:“不,不,大哥面前,弟弟不敢放肆,还是大哥先!”
风扬再度谦让:“还是鹰弟你先!”
明玉坚持己见:“不、不,还是龙大哥先!”
两大乾坤派高手还在互相谦让,天罡星已发出冷笑:“我还以为乾坤派民间五杰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尽是临阵脱逃之辈!师兄,看来我们所托非人,还是把他们送回中原吧!”
“嗯,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没想到幻灵子的关门弟子也好,中原民间第一高手也好,对这铁门竟是畏缩不前,我们也没什么话可说啦!”紫微星故意发出长叹,似乎就要随之离去。
明玉嘿嘿一笑:“这么简单的铁门还需要那么费劲吗?”
风扬也伸了个懒腰:“好了,既然你们连激将法都用上了,鹰,咱们也别演戏了。我已经找到这扇幻术门的弱点了,你呢?”
明玉耸耸肩:“小意思,我早就看出来了。”
“那好,那咱们就看看谁先破吧!”说完,风扬便缓缓向铁门走去,明玉也几乎同时起步,神龙、狂鹰举手投足居然宛若一人。
紫微星和天罡星聚精会神注视着他们的举动,默默观察他们究竟如何破门而入?双杰离铁门越来越近,五米、三米、一米、半米,明玉和风扬好像还是毫无动静,只是依然稳步前行,毫无驻足之意。
紫微星和天罡星非但察觉不到风扬二人有任何发动功力的迹象,甚至发现这两人身体的能量反应愈加衰弱、走路速度也渐渐如同龟步蜗行。
当风扬和明玉走到铁门前,依然缓步迈进,毫无异状,但他们不仅没有如同刚才那样被远远撞开,反而如同民间传说中的崂山道士般穿门而过。当他们的身形完全出现在门内的一刹那,铁门竟随着“滋啦”怪声消失无迹。
龙鹰双杰转过身,向紫微星和天罡星微笑示意,梅花会两大高手呆若木鸡,简直难以置信眼前所发生的场景。
“你们,究竟做了什么?”紫微星压抑不住好奇心向双杰讨教。
风扬伸出右手食指:“我们只做了一件事情:闭上眼睛。”
“还有,就是忽视自己的感觉,任它泰山压顶,我们只当是清风拂面。”明玉及时作出补充。
“就这么简单?”天罡星不由怀疑这两个中原人有意隐瞒秘诀。
明玉望着他们怀疑神色,向他们详细解释:“这道‘幻门’本身没有什么威力,甚至根本没有实体。但任何外力施加在上面,它就会立即将外力化为阻力并十倍反作用回去。另外,它同其它普通幻术一样,能给人强烈的真实感,如果你屈从于这感觉,你的身体就会随着感觉做出本能性反应。比如,你感觉它是门,感觉门会阻挡你,那么你的身体就会真的如同被门挡住般,感受到阻力而不能前进。所以,你只要放弃错觉,就可轻易地跨过这扇门。总之,破坏此门的关键,并不是要战胜这道门,而是要先战胜你自己。”
“说得好,说得好!”在风扬、明玉身后,一个老人拄着拐棍大笑走来,他仔细打量着明玉,用手指着他问:“圆脸庞,体形稍胖,你就是那个爱吃……”
“停!”明玉急忙打出制止的手势,“修饰词去掉,我正是明玉!老先生,您是哪位,怎么会知道我?”
老人捋着胡须说:“难道你没听师父说过,他在泰宛州还有个徒弟吗?”
“鹰,你确实说过你在泰宛州有个师兄,莫非就是他老人家?”风扬心中一动,急忙提醒结拜兄弟。
明玉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老前……不,老伯,您高寿啊?”
老人微笑回答:“我?还小呐,才七十五岁。”
明玉满面惊诧:“七……七十五岁还小?”
老人满不在乎地回应:“那当然,咱们在圣罗马的大师兄七十八岁,比我老多了!不过他不像我曾经受过重创,所以现在体形还保持在四、五十岁的状态。”
风扬奇怪发问:“鹰,幻术波能保持青春吗?”
明玉点点头:“师父是那么说过,所以他老人家百岁年龄却能保持六十岁的样子。看起来,这个老伯真是我二师兄。”
老人满面笑意:“呵呵,这哪里有假?好了,你来了,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问,我们进去说。紫微、天罡,你们也进来吧!”
“是,多谢师父!”紫微星、天罡星恭敬领命,扶老人向里走去,风扬和明玉则故意慢慢跟在后面。
“鹰,我们结拜的时候,你的年龄不会有假吧?”
风扬的问题引得明玉怪相满面:“当然如假包换,否则我不成老头儿了?不过,我也想到件很重要的事情!”
风扬不解:“什么事情?”
明玉露出诡笑:“我刚才听见梅花会会长、还有那个天罡星叫我师兄‘师父’,那他们应该叫我什么?……”
很快,在老人引导下,一行人来到简陋但整洁的石室。在各自坐定之后,老人开始向风扬、明玉讲述他的故事:
“我名叫‘佟忠’,在黑突厥进犯古国时,我曾是梅花军第十三别动队队长,专门带领部下完成特殊任务。
有一次,我奉命去营救几名友军圣罗马军的战俘。当我率领十四名部下潜入敌营后,才发现战俘们已基本上都被折磨至死,只有一个人还在被敌人拷打,他就是我们的大师兄布恩。
大师兄真是个铁汉子,敌人对他用尽酷刑,都不能从他嘴里得到任何圣罗马军的军事机密。当我们冲进去救起他时,他已奄奄一息。
在逃出敌营时,我们不慎暴露了行踪,几千名敌人倾巢而出追捕我们,我所有的部下主动断后英勇殉国,只有我带着布恩逃向深山。敌人穷追不舍,几次差点将我们捕杀,幸好当时有几名乾坤派的游击军战士发现敌情,他们及时将敌人引开,我们才得以脱险。后来我才知道,那几个乾坤派兄弟为了救我们,最后全部与敌人同归于尽。
虽然摆脱了敌人的追捕,但我和布恩却在深山里迷了路,布恩因伤口感染发起高烧,我也又渴又饿,危在旦夕。
那时候,师父幻灵子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不但救了我们的命,更收我们为徒,教授幻术波。师父说他是古代大侠孤霄的传人,他还为我们讲解什么叫做幻想文化,更希望我们将来能将这种文化广为传播,并让它成为连接世界各国的文化桥梁。
当我们艺成下山时,黑突厥已即将战败,我和大师兄及时参加了各自祖国的最后反攻,并互相约定要在战后各自努力,实现师父的心愿。
大师兄回国后,结合圣罗马的古代传说和各种神话著作,大力推广奇幻文学,颇有成就,最近还推出了风靡世界的魔幻棋。
我运气则差些,当时我们古国大部分百姓还很穷,连饭都吃不上,更不会对什么幻想文化感兴趣。而且,战后不久我们古国就爆发了内战,内战双方就是曾经携手抗击黑突厥的梅花会和乾坤派。
我们梅花会与乾坤派最大的区别在于,梅花会当时只注重讨好大商人、大地主,对处于弱势的大批民众毫不关心。而乾坤派则深受贫苦百姓拥护。正因这区别,胜败立分,梅花军虽然装备精良、兵多将广,但在乾坤军面前屡战屡败,最后只能退守泰宛州。
当时,像我这样的梅花会军官都非常清楚究竟谁更能代表民心,可是我们古国最讲忠义二字,身为梅花古国之臣,我们不愿背上叛臣之名,只能随梅花军撤到泰宛州。
好在梅花会退守泰宛州后,总结了战败教训,同时为了减轻泰宛州本土势力对我们的威胁,开始学习乾坤派关心贫苦百姓疾苦,允许农民低价购买土地,为百姓争取权益,因此深受泰宛州民众的支持。
老会长‘土府星’去世后,大公子‘青龙星’充分利用我们从中原带来的财富,以及圣罗马对我们的支援,大力发展经济,泰宛州开始进入黄金时期。只可惜大公子忧劳成疾,英年早逝,成为我们梅花会的遗憾。
那时,我认为发展幻想文化的时机即将到来,便在泰宛州收了两个孩子为徒,准备将来大干一场。为了让孩子们尽快掌握幻术波,我从撒鲁沙漠中挖掘出奇怪水晶,这些水晶可将幻术波的威力发挥到极限,对孩子们最适用。
我几乎耗尽毕生功力,终于制作出五颗水晶,它们分别是:可以使用魔功的墨水晶、可以使用仙术的白水晶、可以使用道法的紫水晶、可以使用妖术的赤水晶、可以召唤动物的绿水晶。
当我的徒弟们学会使用水晶幻术后,其中一个泰宛州本地出生的徒弟早怀二心,在他人教唆下,居然趁我不备将我重伤,并抢走了墨水晶、赤水晶和绿水晶。如果不是我的另外一个徒弟,也就是‘紫微’,及时赶到,恐怕后果更难以想象。
那个叛徒以献出水晶神兵为代价,加入泰宛州一个秘密组织,这个组织就是后来的‘魔砂会’。
而我为了早日除掉这叛徒,后来又收了天罡为徒,并介绍紫微和天罡加入梅花会。
我没想到,那叛徒实在厉害,居然易容改扮潜入我梅花会,并诱导我梅花会会长黄幡星暗生外心,再加上梅花会部分高层官员腐败变质、尽失民意,最终魔砂会利用民主制夺取了泰宛州政权。
我从此心灰意冷,隐居于此,本想就此了尽残生。紫微、天罡是孝顺孩子,为了哄我开心,特地成立古国‘奇幻会’想让我东山再起。可是时局如此,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传播幻想文化?何况后来魔砂会倡导‘去古国化’,古国奇幻会在本土进展艰难,向外发展又难比大师兄的魔幻会,最终不了了之。
直到几年前,我收到恩师遗书,原来他为了古国幻想文化的传播,近年来又收了个关门弟子,就是你明玉。恩师自知命不久矣,嘱咐我将来定要找到你,共同在古国实现他的愿望。
我由于重伤至今未愈,所以未能立刻成行,多亏师父在天之灵保佑,让你主动来到此地。师弟若不嫌弃,师兄愿意随你共回中原,完成师命。”
风扬、明玉听完老人故事,不由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泰宛州梅花会与魔砂会之争,居然与明玉的师门有着莫大渊源,那么他们又究竟应该如何答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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