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就很不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去做挑战极限的运动。飞行,攀岩,速降,潜水,随便哪一样都能须臾丧命。是什么,值得押上性命地“玩”?
最近的懒惰和倦怠只是表象,真正的缘由是我感觉自己从一个阶段正迈向另一个阶段。离开了脚下的台阶,却又力所不及无法踩上更高的一阶。于是就悬在那里。文章也好,生活也好,皆如此境。
尤其是写文章,不满足从前,又一时达不到更好。被禁锢在自己的思维里认知里,向上不得突破,向下又无法再回头兼容。当无法从内部突破时,就真渴望一个变化,一个刺激,将外壳从外部敲开。
惯于平静安逸生活的人,很难再有拓展,很难丰富敏锐,更难深刻,会失去诉说的欲望。如果快乐是美丽的身体,那痛苦和悲伤就是灵魂,为人打开新世界的门。
越是痛苦悲伤的东西越能促使人成长。一次次痛苦就逼着人一层层突破。苏轼被流放黄州之前,未写下几首名篇,之后宦海浮沉,命途坎坷,倒也成就了文章千古。杜甫感叹李白“文章憎命达”,他自己倒是比李白更贴合这句。
只有超凡境界,超凡智慧的人,才能使痛苦成为一种力量,一种由他统治的力量。极少数的人才能担得起这份痛苦,担得下人类表达生命的重任。不管人生还是艺术,悲伤痛苦是其终极的本质。
那些生活里没有波折痛苦催促着行进的人,又急需突破自我,便愿意去主动寻找外部的刺激。所以衣食无忧之后,极限运动大行其道;所以“成功人士”青睐珠峰。
我这样平凡又平凡的人,对苦痛悲伤避之不及,只想远离,也不敢上山下海。那就野有蔓草,放任生长。等雨飘雪落,看花开云起,享四季慢慢更迭。不求人情练达文章斐然,惟愿平安顺遂不宠不惊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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