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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雷家书》:成艺术家,却没能成好父亲

《傅雷家书》:成艺术家,却没能成好父亲

作者: 咖啡与蛋糕 | 来源:发表于2021-03-08 20:00 被阅读0次

“亲情”是一个让人感到无比熟悉又充满纠结的主题。一方面我们在心底讴歌这种源于血缘又不囿于血缘的特殊情感之伟大,另一方面,生活里的鸡零狗碎也让其很容易被各种矛盾和烦恼所玷污。

父母与子女、子女与父母,如何相处才能达到让人满意的和谐状态,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本书、一堂课或一部电影可以提供给我们标准答案。

但比起放任自流的毫不作为,多多借鉴,时常从别人的镜子里检查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学会在需要时释放善意,在必要时展现强硬,不失为一个可取的办法。

抱着这个目的,我读完了《傅雷家书》,一本号称充满着父爱的苦心孤诣、呕心沥血的教子篇。

翻译巨匠,艺术家傅雷以其出众的学识、刚正不阿的风骨气节备受敬仰。《傅雷家书》是他写给远在海外求学的长子傅聪的百余封书信汇编成册的一本书信集,没有完整的故事情节和特色鲜明的人物,有的只是傅雷对傅聪关于人生、艺术、成长等话题推心置腹的交流,以及那难以掩饰的带着某种补偿意味的父爱。

书中的儿子傅聪刚开启自己的留学生涯,承载着父母深情的期盼意气风发的踏上了属于自己的征程,而现实中的他已于前段时间在英国感染新冠去世,享年86岁。

随着傅聪的去世,他的一生已经可以被盖棺定论,现在网上有很多关于他、傅雷夫妇以及他弟弟傅敏人生轨迹的资料,这让我们得以有机会站在一个更加全面、更加客观的角度来看待这本被奉为现代中国影响最大的教育经典范本的《傅雷家书》,到底有哪些闪光之处、又有哪些未能避免的遗憾与隐痛。


01 才华横溢的艺术家

作为父子间的日常通信,《傅雷家书》的内容涉及很多方面,傅雷时常在信中与儿子谈论古典诗词,比较舒伯特、贝多芬与莫扎特之间的音乐风格,描述东西文化差异,讲自己读了《卓比林自传》后感到藏在其中的孤独等各类问题,期间还很自然的引用名著、神话中的例子。

可以说这本书处处体现着这位学贯中西的文人的思想折光,让人不得不认可他的学识与眼界,并且忍不住感叹: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家长都只会和孩子谈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的问题,还是会有人会谈文学绘画、音乐哲学这些爱好而不觉得是附庸风雅和浪费时间。

在这本书里,傅雷对艺术的理解,对哲学的观点等,表达的清晰而质朴。如果想听听别人对这些东西的想法而身边又找不到什么人可以交流,那这确实是一本不错的艺术学徒修养读物。

02 难以放下的掌控欲

除了谈论艺术,书中更少不了一位父亲对儿子生活上的叮嘱,傅雷在这一点上则是无微不至到了某种病态的程度。从穿着礼仪、到弹琴时身体摇摆的程度,再到什么时候休假去博物馆去等等,事无巨细皆写信过问。这一切似乎都超出了关怀的限度,更多的是让人感到一种束缚与捆绑。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在傅聪已经与美国著名小提琴家梅纽因的女儿弥拉结婚后,他的这种“关怀”非但没有因为儿子成家立业而停止反而蔓延到了儿媳妇身上。他开始同时给儿子和儿媳妇写信,中文写一封给儿子,英文写一封给儿媳妇,指导他们“精神成长”。

他在信中明确表示过:“从你婚后,觉得对弥拉如同对你一样负有指导的责任”,“为你这儿子做园丁与警卫的工作;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乐趣”。从这些不难看出,傅雷对儿子的爱虽然是真诚的,但不愿放手的掌控欲也是实在的。

中国父母为了孩子能牺牲自己的有很多,但能做到对孩子放手的却凤毛麟角。很多父母都自觉或不自觉地执行着“孩子,是父母最重要的生活”这一畸形的准则,并且自我感动。弄到后来,父母得不到孩子的一句感谢,孩子也等不来父母的一声抱歉,最终彼此失望。

03 五味杂陈的亲子关系

作为儿子的傅聪如何看待父亲对自己事无巨细的叮嘱?

资料显示,与父亲的频频来信相比,傅聪回信很少,1992年金圣华在香港采访傅聪时问及当年傅雷给傅聪写了那么多的信,傅聪却很少回信的原因,傅聪回答:“我不敢写,我只写这么少的信,只要随便说一句,一个小小的感想,就引起父亲这样的反应,如汪洋大海,源源不绝而来,我要再多写一些,那就更不得了,那就什么也不必干,钢琴也不必练,整天得写信了!”

而当金圣华又问起在他心目中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时,傅聪叹口气说:“讲到我爸爸,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一切烦恼都是从他而来的,我们有很多地方太相似了,使我几乎不能客观地描绘他。他当年经历过的种种痛苦,似乎都由我承受下来了。”

三连书店对傅聪的一次访谈中曾问到父亲对他影响最主要的是什么?傅聪回答了“独立思考”这颇耐人寻味的四个字。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傅聪就不爱自己的父亲,只不过这种爱并不像我们希望的那样完美,《傅雷家书》也远不是什么教子典范。傅雷是优秀的艺术家,但权威式的管教、对孩子过于一厢情愿的塑造却很难让人认可他的教育方式。

即使是大文人傅雷,在对待亲情上似乎也没有做的比常人更好些,这不禁让人去想,难道要成为一个好父亲或好母亲或好孩子是这么难的一件事情吗?

或许,我们一开始对亲情的想像就错了,不能习惯于盯着很多文艺作品里描绘的那种非常简单纯粹,不是极致的感人就是极度的寒心的亲情看,在满面尘灰烟火气十足的生活中,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

对于亲情,我们也应该放下对亲人过多的期待和要求,感激恩情,看淡缺点,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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