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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防盗门锁拧开的时候咔擦响了一声，我小心的把门拉开，把拖鞋蹬在了屋内，蹲下换一双旧运动鞋。这套房进门有一个换鞋的小隔间，但基本上没放什么鞋子，有的都是一些杂物。
“荣子，出门啦？”
我妈走了过来，扶着门看着我，小隔间里的白炽灯昏黄昏黄的，放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光显得有些刺眼。
天还没亮，我以为她还没醒，但上了年纪的人醒得比我想象中要早。今早没法在家做早饭，虽说我妈和我住在一起，但我陪我妈吃饭的次数并不多。
“我今早要进货，早饭你出门吃一下吧。”
“走路时别玩手机，弄坏眼睛，注意安全，小心车子。”
我随口允诺了我妈一声，然后出了门。这些话她经常说，我回答得也总是很马虎，有人说在父母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这话可真是准确。
电梯下行时，微信消息响了一下，应该是大鹏发的，我没有掏出来看。水果店离小区不远，但我还是把手机收进了口袋，加快了脚步。
走到小区口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刚好开了进来，轿车没开车灯，这时，一个女孩从我身旁经过，低着头在看着手机。
来不及出声，我伸出左手扯了女孩的衣领一下，但没有揪得住，反而是让她走了个踉跄。我连忙伸出右手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了回来。那辆黑色轿车从她身前擦过，然后停了一下，像是骂了句什么，接着便开走了。
女孩的手机落在了地上，她捡起手机看了看，屏幕好像碎了，随即便露出了一些心疼的表情。我看到她表情后心里怪难受的，张口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说了句抱歉。
“对不起，对不起，哪里轮得到你说抱歉的，刚刚明明是你救了我。”
女孩话语里全是错愕，看她着装应该是去上班，胸前的工作牌上字迹清楚的写着名字：徐蕊。住进这个小区以来，我似乎都没有看到过这么早去上班的年轻人了。
这话说得多怪，我也才二十七岁，难道已经到了该叫别人年轻人的年纪了吗？但就事论事，论工作时间来看，我的确也算得上长辈了。高二毕业出来做事的我，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年了，这十年我还上了我爸治病欠下的债，还在城里找到了容身之所，顺便把我妈接到了城里来。
“走路记得别玩手机。”
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太久没这样和年轻女孩打交道了，我竟然有些紧张。
“嗯”女孩点了点头，“再说一句谢谢。”
话说完后，女孩把手机装进了包里，抱着包一个人往小区外走。
我和还算她顺路，但走在她身后时，我莫名就有了一种尾随她的感觉，离我店门前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卖包子的摊子，我走到包子摊前时，女孩还在翻自己的包。
“没有现金吗？”
话声依旧沙哑，女孩抬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吃什么，我帮你买吧。”
“那多不好意思。”
“住一个小区的，多少也算个邻居，没事的。”
“大哥，你人真好。”
虽说对她的这个称呼有些讶异，但脊背处却突兀的升起了一阵暖意，我感觉好像脸红了，眼神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女孩要去地铁站，和我走在了一起。
虽说只是不到一百米的一条路，但我还是没有抓住机会主动说些什么。一直走到了店门口时，我才突然停了下来，指了指身后的水果店，说是欢迎她来光顾我的水果店。
女孩冲我认真的笑了一个，然后继续往前走了，我撇开了她的背影，看了看街边的绿化树，似是捕捉到了一丝春意。
这算什么？早起的鸟儿看得到早起的花吗？
2.
“那妹子长得不错啊？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说话的是大鹏，坐在一台三轮摩托上，脚踩着龙头，叼着根烟吧唧吧唧的抽着。
“瞎说什么呢！不认识的，名字都不知道，今天才在小区门口碰到的。”
“有想法就试试呗。”
“有想法顶个什么用，人家还是看得上我还是咋了。”
“怎么看不上了，你好歹是个老板嘞！”大鹏一脸奉承的笑，“老板赏个包子吃呗。”
“拿去。”
大鹏是和我是老乡，也算是和我同辈，在我们村同辈的人里，我算是混得最好的一个了。村里时常会有人都拿我当榜样，说我老实、能吃苦，哪怕出身不好一样可以混得像模像样。
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优秀，而老实、能吃苦，这种好评听起来就没什么含金量。
而且很大一个程度上，我也算是很走运的那种。从跟别人打工，到自己倒卖一些东西，再到盘下一家店面，我基本上没有吃到什么亏，这可能真的算得上是祖上保佑了吧。
“你小子别拿我酸奶喝啊！进价贵着呢！”
“这么大个老板还心疼一瓶酸奶钱？”大鹏关了冰箱门，摆了摆手，然后从车上拿了一个纸包着的橘子下来了。“老板，这次进点这个不？”
“别老板老板叫的，这啥？”
“凸顶柑，也叫丑橙。”话说着，大鹏剥开了橘子，塞了一瓣在我嘴里。
橘子冷冰冰的，但味道极好，但这才三月，这么好吃的橘子肯定不便宜。
“这玩意进价多少钱，好卖不？”
大鹏伸出了手，比了一个六。
“你这多大买卖啊，弄得跟电视剧里贩毒一样，能少点不？”
“少不了了，这玩意一树才能结十几斤呢！”
“得了吧，算了，留两箱吧，我卖卖试试看。”
“好嘞。”大鹏把橘子塞到了我手里上，然后上三轮给我搬货去了，我稍微在店里收拾了一下，把一些放久了的水果贴上了特价标签，摆在了店门口，开始了一天的营业。
3.
虽说今天没什么雾，但空气感觉还是湿漉漉的，大清早来卖水果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买菜回来的大妈们。
“荣子啊，这么早就做生意啊。”
推门而入的是童姨，手里提着一些早市上买来的新鲜蔬菜。我妈搬到城里还没多久，童姨算得上她少有的几个玩伴了。日头刚出来，门口很是亮堂，上个月童姨儿子刚结婚，童姨见人都收敛不住脸上那明朗的笑。
“童姨早。”我也回了童姨一个笑。
在水果店走了一圈，童姨买上了几个苹果，却还是在店里转悠。
“童姨要不试试橙子旁边那个纸包着的橘子吧，今天刚进的，挺好吃的。”
“真甜啊，这橘子多少钱一斤。”
“八块。”
“呀！这就有点贵啊。”
“进价比较贵，要不你拿两个吃吃玩儿吧，不要你钱。”
“这怎么行，你做生意呢！”
“哎呀，多大事，你平时不经常送这送那的么。我妈一个人在家寂寞着呢，多亏您老陪着她解闷。”
“真是个好孩子。”童姨脸上的笑收不住，“荣子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是物色个姑娘成个家了。你这样优秀的男娃怎么能连个家室都没有呢，童姨给你多留下心，保管给你找一个好的啊。”
“哎呀童姨，你就是客气，可为我费心不少……”话虽然这样说着，但我还是有些尴尬，上了年纪的长辈，尤其是大姑大姨的，总会喜欢关心晚辈的情感问题。虽说很热心是一回事，但两代人的观念不太一样又是一回事。
守店子是个不容易消磨时间的活，除了去饭店或者什么地方推销些水果，我基本上也没有出门的机会。想到感情问题，虽说会有女孩来买水果，但也没人会对一个水果店长有多关心。
不知为何，今天的一整天， 我似乎总有想出门的念头，平日里打发时间看的电视也看不下去了，总是在往门口看，像是盼望着谁。应该是在盼望那个叫徐蕊的姑娘吧，我心里其实算是清楚，但其实还是死不承认。
等到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徐蕊居然真的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像是吃了剂速效药，一天的焦躁一扫而空，我居然有了种恬不知耻的愉悦感。
“想吃水果的话，试试那个纸包着的橘子吧，挺好吃的。”在我的店里，我似乎有了些勇气，毕竟这里可算得上我的主场。
“这个吗？叫什么名字啊。”
“丑橙。”像是脑浆突然凝固住了，我怎么都想不起了这个水果那个雅致一些的名字，只能是把这个怪名字喊了出来。
“丑橙？还有用长相取名的水果么？”徐蕊笑了笑，眼眉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柔媚。
“我还是买点苹果吧。”徐蕊拿了几个苹果，但突然就停了下来，然后笑着的吐了吐舌头。
“我手机还在修，身上也没有钱。”
“你拿几个回去吃吧，不要钱。”
“那怎么行，早上还是你买的包子呢。”
“这样吧，我先欠着，我把手机壳压在你这里，下次来还。”徐蕊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粉红色的手机壳。
“那个，能…把手机号也留一下吗？”
徐蕊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么问是不是太过分了，可视线却不想从她脸上挪开。
“好啊！我叫徐蕊，花蕊的蕊，你叫什么呢？”徐蕊弯眉一笑，很是大方的拿起了我递过来的手机，并在上面拨了一个号。
“我叫姜荣，光荣的荣。”这个说法很俗气，大鹏在介绍我名字时，会用“王者荣耀的荣”来挑一下气氛。可我其实并不玩游戏，或许也真的也是一个乏味的人吧。
4.
接下来的几天里，尽管不要进货，但我每天也都踩着进货的时间点出的门。但我却从来都没有碰得到徐蕊。坐在水果店里无聊的时候，我就拿着她的手机壳在看。
“你是知道我要来么？”
徐蕊推门之际，我都来不及收起她的手机壳。
“这个月发工资了，我总算也有一点钱了。”
一回生二回熟，简短几句交谈，我大概知道了她在附近一家公司做文案，还是个实习生，工资不高。
虽说我执意不要，但她还是坚持把包子钱也还给了我，这让我有些见外。可我真的是不擅长和女生打交道，生意场上的手段和伎俩在她面前一点也施展不出来，关于推销我自己的话，我一句也说不出口。
据说女人都很喜欢花男人的钱，但这句话似乎在徐蕊身上不适用。我猜她其实是想和我保持距离，保持那种友好并且礼貌的关系。
这事我还是和大鹏说了起来，他认真的给我列了几条优势：稳重，有点钱，会做饭，适合生活。可这些都是应该摆上相亲桌上的条件，并不适合来追一个女孩。
这多像我那卖了半个月都没卖出多少的丑橙，很甜，有营养，这些毕竟是要人吃了才知道的，可谁又会上来就先买来吃吃看呢？
毕竟感情要比钱还要金贵得多，又不像买衣服，可以试试看合不合适。大多数情况下，等你知道一个人不合适的时候，感情已经付出去了。
“你剥开一个橘子发现它很酸，可对于橘子来说，这就是它的一切。”
这句话应该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也说的挺好，但我觉得用橘子来形容女孩还是不太合适，用梨要更好一点。
毕竟橘子的皮还是太厚了一点，而女孩们的脸皮都很薄，每个女孩的外表总是很甜的，但内心总是很酸，能有女孩为你吃醋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因为你已经一口咬到了她的心。
我试着从朋友圈动态里去了解徐蕊，但发现她的朋友圈的内容也是乏善可陈。
不过，我还是知道了她所喜欢的类型，就在我后来相亲的那家星巴克里。
童姨是真的很认真为我考虑了很多，居然连星巴克都考虑上了，说什么年轻人觉得这地方更有面子一点。她带着我妈踩了几次点，终于给我安排了一出很用心的相亲。
可这次相亲注定是失败的，因为徐蕊就坐在了我视线所及的地方，和她的“男朋友”一起。他们一直在举着手机说话，可能是在直播，那个男人皮肤白净，头发染成黄色，用“小鲜肉”来形容应该再好不过了。
而我像是一个丑橙，用廉价的纸包着，生来就一幅沧桑的模样。
相亲过程我一直心不在焉，结果也很很显然，大鹏说是晚上有点事情，要我帮他去给老板看店，我也就早早关门给他去看店了。
我没有想到会在我看的这个店里碰到徐蕊，但看到徐蕊后，他身后的那个人我便不觉得奇怪了。
徐蕊看我的眼神很惊讶，但我除了感到紧张，也不敢有什么情绪。我哪里能有情绪发作的权利，毕竟两人本来就只是话都不多的朋友。他们买了一些啤酒和饮料，去到了店外的夜宵摊上。
大鹏回来得不是很晚，但路过店门前的夜宵摊时，他脸色突然就凝重了不少。
“兄弟，是我疏忽了，我其实之前看到过他们，但一直都没机会和你说一下。”大鹏望向我时一脸歉意。
“没事，我今天白天相亲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两个了。”
这话一说出口，大鹏突然就瞪大了眼睛，也就没有再问我相亲的事情了。
“说实话，我就觉得那个黄毛没你好。”
“你觉得有什么用？你能和我过日子吗？”难得的，我开了一个不错的玩笑。
收起脸上略带苦涩的笑容，我一个人往回走去，感觉自己眼眶还是不争气的发烫了，但天这么黑，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我觉得男人都像是皮厚的橘子，可偏偏有些人是包装精美的橘子罐头，尽管你可以酸人家说他不新鲜，但总是会很多人喜欢那种加工过后的甘甜。
5.
在相亲那天，我其实还是抱有希冀的，我想他们也或许没什么关系，只是直播时候碰到了搭句话而已。
后来在晚上看到他们，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情况，但这也不算是最坏的情况，直到我接到了大鹏的那个电话。
大鹏说徐蕊在夜宵摊上闹了起来，应该是那个黄毛劈腿了。
“这关我什么事？”
大鹏没有回答什么，也没有挂断电话，隔着电话，夜宵摊上的声音传了过来，摔酒瓶声，怒吼声，以及女人的尖叫和痛哭声。
“现在徐蕊一个人坐在外面哭。”片刻过后，大鹏说话了。
我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关了门，打车到了大鹏店前的夜宵摊。我并不是来救她的英雄，也不擅长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了她身旁，连拥抱也不是我能有的权利。
“我送你回去吧？”
坐在车上，徐蕊还是一直在哭，我沉默的坐在一旁，连纸巾也是司机递给她的。送她到家门口时，我挣扎着还是开口说了句话。
“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徐蕊脸上的妆早就花了，眼泪还没干，低着头和我说了句话。
“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钱。”
“转你微信上可以吗？”
“八千块。万分感谢。”徐蕊深深鞠了一躬，却没有再看我，只是转身进了门。
回家的路上我就把钱转给了她，第二天我点开她的聊天框时，只是看到了她收款的消息。我点开她朋友圈看了看，发现突然就多了很多内容，朋友圈有指定可见功能，我一直都不过是指定不可见而已。
大鹏后来也来陪我喝了几次酒，他问我是不是要当接盘侠，我说我只是水果店老板，徐蕊也不是饭店里端盘子的。
徐蕊再没有来过水果店，大鹏开始对徐蕊恶语相加了起来，说她估计早走了，不过是最后骗我一笔钱而已。我说徐蕊不是这样的人，可大鹏却笑我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我还是时不时在朋友圈推销我的丑橙，不少人问价，但还是很少人会买账。
6.
有人说女人的黄金年龄很短，只有十七八岁到二十七八岁这十年，不像男人，哪怕到了三十多岁了，也还是不用着急。
就像是色泽光亮的梨，香甜诱人却不耐储存，表皮稍有破损就不好买了，不像橙子，放很久都还能吃。
可其实不是，男人的黄金年龄更短，只是十七八岁这两年，在这期间，他们长得帅会有人喜欢，打球厉害会有人喜欢，成绩好会有人喜欢，可过了这个年纪，只要他们没钱，就不会有人喜欢了。
这说法其实也不全对，男人有了钱，也不一定会有人喜欢。就像是一个皮都皱起来的橘子，很少会再有人想去剥开它，因为都害怕它会不好吃。
我也似乎明白了，感情虽然不似买卖，但卖相不好便不能怪人不识货。我本就长得不好看，还不喜欢打理自己，外加那随性到底的性格，没人在意也是理所当然。
我认真的做了一些改变的事情，购置了几身有型并且合适的衣服，换上了皮鞋，把水果店布置得很好，打扫得干干净净，并且在店里养了一条萨摩耶。
我在店里装上了徐蕊先前提到过的音响，放的是一些自己筛选而来的纯音乐。我请那些来水果店捡垃圾吃的流浪汉吃饭，并且要他们坐在店门口的遮阳伞下，帮我卖那些品相不好要处理的水果，赚的钱就当送给他们自己。
时日渐长，平淡无奇的生活似乎真的也有了改变，店里的萨摩耶居然会喜欢吃苹果，而在我喂它苹果时，引来了附近的大学生为我拍照和写推送。门口卖水果的流浪汉也引来了一些媒体报导，后来居然还收到了政府发的好人好事锦旗。
店的名气很快就起来了，生意好了很多后，我继续盘下了隔壁的门面，也不得不雇佣了两个人来给我一起看店。
只是徐蕊再也没有出现过，大鹏现在也在给我看店，在他给我做了几波大龄优质男青年的宣传后，居然还真的有人主动问我要了联系方式，但我还是回绝了大部分发展的请求。
大鹏知道我的想法，就像我一直摆在店里卖的那些丑橙，即使销量一直不好，但我却总是不声不响的把它放在很显眼的位置。
直到一天，徐蕊重新出现在了我店里，她说她还不上我钱了，想给我打工抵债吧。
“那你在我店里工作一个月吧？包一顿午饭，早晚餐给六百块补贴。”我心抽动了一下，但还是很平淡的把话说了出来。我终于还是学会了把情绪压抑在了心里，只显露出不那么触动的表情。
是啊，做橘子就该有橘子的样子，要学会用表皮保护自己，让别人揣测不到自己的内心，在别人剥开自己之前，就要提醒他自己的价格。
毕竟，在爱中不求任何回报的人，往往都得不到任何回报。
“你这儿打工能有八千多一个月吗？”未等到大鹏开口，徐蕊自己哂笑着把话问了出来。
“只是对你而言。”
对话不多，几句过后便成了冗长的沉默，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大鹏也不敢再煽动什么气氛，店里每天最闹腾的，也就是那几个播放着钢琴曲的音响了。
一个月转瞬即逝，约定的时间到了，徐蕊第二天便没有再来上班。
但徐蕊离开水果店的第二天，我居然一点也不想失落，反而是开心了许多。在大鹏错愕的眼神里，我把这个月摆着的两箱丑橙搬回了家，随后在它原来的位置上放上了畅销的水果。
“那橘子味道不错啊？干嘛撤了？”大鹏问我。
“这只不过是一些卖的不好的水果而已，从来没人说它不好吃，但卖不好就是卖不好。”
感情不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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