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有一段这样的故事,星球上忽然绽放了一朵娇艳的玫瑰花。以前,这个星球上只有一些无名的小花,小王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花,他爱上这朵玫瑰,细心地呵护她。他以为这是一朵人世间唯一的花,只有他的星球上才有,其他的地方都不存在。然而,等他来到地球上,发现仅仅一个花园里就有5000朵玫瑰。这时,他才知道,他有的只是一朵普通的花。一开始这个发现让小王子非常伤心。但后来小王子明白了,尽管世界上有无数朵玫瑰花,但他的星球上那朵,仍然是独一无二的,因为那朵玫瑰花,他浇灌过,给她罩过花罩,用屏风保护过,除过她身上的毛虫,还倾听过她的怨艾和自诩,聆听过她的沉默……一句话,他驯服了她,她也驯服了他,她是他独一无二的玫瑰。 “正因为你为你的玫瑰花费了时间,这才使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一只被小王子驯服的狐狸对他说。曾经多次读过《小王子》,也听别人解读过这段,可一直没有真正理解其意义,直到今天,我忽然对这个故事有了很多角度的新的理解,我认为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故事,还是一个很好的寓言。
记得儿子五岁左右时,我正带他在清华园里闲逛,他忽然发表言论:“妈妈,我觉得男人是宇宙。”我一惊,愣住了;停住脚步,低头看着他,儿子接着说:“女人是心灵。”我更惊讶了,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儿子继续说:“心灵比宇宙大。”我简直不知该如何表达心情了,抱起他,亲了亲他的大脑门儿,心想孩子的心灵世界还真是象星空一样神秘而浩瀚呢。
我脑海里一直闪现心学和王阳明两个词,但当时我对心学还不甚了解,只记得老师课上提过。后来陆续读到阳明先生的生平轶事,对心学才略有了解。王阳明认为:天地万物之所以可以被认识,被认为是存在的,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我们的心的存在。如果没有了我们的心,那么天地万物也就无所谓存在了。比如说,山中盛开的鲜花,如果没有人心的作用,那么它的所谓开放又指的是什么呢?它的开放又有什么意义呢?面对着5000朵玫瑰花,小王子说:“你们很美,但你们是空虚的,因为没有人能为你们去死。”只有倾注了爱,亲密关系才有意义。这样的关系,会把人类从不可救药的孤独感中拯救出来,是人类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门必修课。
可以说一个既亲密而又相互独立的关系带给我们的生命体验,远远胜过一千个一般的关系。
写完上文发出后,第二天早上打开手机,收到嫡嫡发来的问题:物质关系为中心的亲密,和精神关系为重心的亲密,有无差别?若有,为何有?若无,为何无?
嫡嫡是一个智慧且丰盈的女孩儿,我经常从其空间中获得很多感悟和启示。亲密关系是人的成长中难度很大的必修课。有很多人生的问题和烦恼的根源都是亲密关系出了问题——例如巨婴的养成,例如不安全感的产生,例如某些神经症的形成。
其实,亲密关系最重要的不是外貌,不是面包,甚至不是忠诚与否,而是分享。亲的繁体字是親,就是表达了亲人是天天见面的人这个含义,天天见面的人才能从物质和精神层面都实现分享。亲密关系是从胎儿时期就接触到的一门课,直到一个人成长为有独立思想人格健全的人时,这门课才算修完。
所以教育始终不能遗忘和忽略生命和成长,正因为生命的独特、丰富、多样,使教育变得富有魅力、费心和困难,任何教育的探索都永无止境。因而,所有的教育行为都需要反躬自问,需要进行价值审视,教育因为对人的肯定和成全才真正成为人的教育,学校才成为人的学校。也正因为指向一个个具体的人,生命化教育才变得既迫切又具有可能性,它本质上又是智慧性和反思性的,它重在实践,是不断生成不断超越自己的,生命化教育永远都在生命的路途之中。
水木心艺:中国科学院心理所硕士/在职博士,清华大学法学学士,东北师大理学学士。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国家婚姻家庭咨询师、教师、中国生命关怀协会健康促进工作委员会专家委员。微信号:shuimuxinyi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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