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个性与两义性
以全面研究村上春树世界为前提来深入阅读《1Q84》时,不禁对作者构筑这个特殊世界的手法倍感兴趣。
村上春树在评论现代小说时曾说过,“当今时代中的现代小说世界,已发生了很大变化。”这也暗示出现代自我存在方式的巨大转变。
的确,村上春树十分善于描写当代人的意识形态及生存方式,尤其是当代日本人的生存方式。
而且,他的描写不会仅停留在表观的通俗文化层面,而是能深及内核。
然而,说到底村上春树是小说家而非哲学家或心理学家,仅以小说的形式再现当代意识形态及当代世界,未免显得千篇一律。
即便对其作品进行深入阅读,也不过是类似故事的重复出现,难免让人兴味索然,其作用也只限于为社会学及社会心理学研究提供范例而已。
然而,村上春树故事的魅力就在于作品所描述世界的特殊性及独特寓意。
有人认为他的作品风格由超然冷漠,变得更具亲和力与责任感,但《且听风吟》等早期作品仍具有不可取代的意义,因为这些作品呈现出了当时的世界及意趣。
我认为村上春树的每部作品的完成度都很高,比如《挪威的森林》,虽然他在创作初期曾有意将其写成现实主义小说,但作品的后期风格却并未如他所愿。
尽管如此,《挪威的森林》仍保有自成一格的世界。这就像心理治疗中将每个梦境都作为新事物来全盘接受一样,我们在阅读时也要认真对待每个故事。
此时,我们还会注意到村上春树故事表现出的两义性。
所谓“两义性”,不仅只让读者在一个简单故事中与另一空间的事物偶然相遇,还意味着作者通过故事来掩盖那些意欲呈现的真相。
或者说,作者是通过展现虚假来隐藏真实,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避免单独给出答案,会导致我们无视或脱离真正的现实问题。
我想村上春树自身也意识到了这种危险性,因此他建议那些对奥姆真理教陈腐故事,坚信不疑的教众去验证一下故事本身的真实性。
正如那些像萨满教徒传授神意的“巫师”一样,对故事的深入阅读,也意味着对故事本身的剖析。
那么,《1Q84》究竟是村上春树世界脱离激进派的通俗化转变,还是希望通过全新的故事情节给出更具启示作用的解决方案,对此我们可以尝试找出答案。
从反论的角度而言,只有真正深入阅读该作品,才能达到上述目的。
在作品第一章中,出租车司机提醒,正要走下消防梯的青豆,“不要被外表迷惑,现实往往只有一个。”尽管如此,青豆还是难免被欺骗以及身处若干现实的境遇。
在那里,警察所用的手枪发生了变化,还发生了一些我们从未知晓的事情,就连月亮也变成了两个。
作为读者的我们,应该先认可这种表现手法,然后全盘接受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唯有如此,我们才能真正与故事融为一体,并逐渐领会其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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