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新疆哈密刮起一阵找矿风,起因大概是一些国有地质单位的员工,趁着辞职下海的风,借助以往工作时的一些资料和经验,想实现个人富裕的梦想。
听闻有父子三人弄来一辆北京2020,带了些补给从哈密大南湖一路南下往罗布泊方向去了,这一去一个多星期没有音讯,家里的女人向原单位求助,原单位派人派车去寻找,似乎驻军也参与了寻找。等找到时,三人都已不幸身亡,在戈壁里被迅速地蒸发成了干尸。当时这事在哈密这个小地方还挺轰动的。
那时候我还小,只是听说先发现了车,水箱出水口从发动机上拔了下来,车上携带的水喝完以后,水箱里的水也被喝光了,大概实在渴的受不了扛不住了,父亲不得不去找路,遗体离汽车不远,可见是挣扎着去的,没走多远就倒下了,不知两个儿子当时是否见到父亲倒下,若见到了,恐怕也没力气爬过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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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那段时间,我正在戈壁滩上守水库。初春的下午,远远看到西南方向有一条灰线,也不知道是什么,过了三四十分钟,那条线距离近了一点,看上去是一道极长的灰云,但又透出点黄色,无法估计出准确距离。当时我所在的地方还是蓝天白云,风平浪静。
再过几十分钟从房里出来,就能清晰的看到:确实是一条长到没有尽头的黑云,但又不大像是云,感觉天地之间就剩下这道“云”正压过来。盯着看,仿佛静止不动,有几分钟不注意它,再一注目,又觉得距离更近些。
眼看着这奇异的景观从一条线变成了上面接天,下面连地的一堵云墙,不知有多高,有多深,但这时候我周围只是起点小风,还没有其他异常。
说像云墙也不是太准确,这样说吧,就像一条巨大的灰黑色虫子缓缓的滚了过来,大概还有十几公里距离的时候,有了压迫感,让人感觉很紧张,同时又觉得很刺激很兴奋,不知道那看不见的黑云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当时站在水库的坝上,就一直看着它这样不慌不忙地压过来,然后再从身边头顶经过。
《红海行动》里有一个坦克在沙漠里追逐的场景,和这个有点相似。
我看到的黑云其实是被沙尘暴催促起来的沙尘,但这只是前锋,看上去气势壮阔但其实并不暴烈。前奏过去,主角上来后才知道什么叫做“肆虐”:几分钟的功夫四下里就黑了,小石子到处乱飞,房间的窗户被打的噼里啪啦乱响,红柳从像被手按住了一样老老实实贴着地面。
我好奇心强,硬撑着站在室外想感受感受它有多厉害,但一是睁不开眼睛,二是风太大,刮的人站不稳,沙石夹着雪片一起打过来,气温陡然就降下来,刻骨的冷,冻得人进屋后半天缓不过来。那场风我记得第二天下午才慢慢停下来。
徒步去新疆沙漠的话,我想除非运气特别好,否则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塔克拉玛干,进去出不来。把几个人藏在沙子底下永世无人知晓,该不算的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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