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皖西,腊肉是地道美食。它在菜肴里的地位很高,属于春节这个最重要的节日必备食材,此地家家户户都会在腊月初,甚至十一月就开始准备,是年饭桌上和正月待客不可或缺的一道菜。
这里腊肉制作方法最是简单,首选五花肉,回来洗净,切为两寸厚度最好,再用大量食盐搓揉到肉的每一处细节,大概是一斤盐三斤肉,各家略有不同,都已保质为最低标准,所以咸淡也有所区别。然后放入大缸大盆之中,静置十多天,等盐都浸入肉的内部,找个好日子就可以起卤了。
最重要的步骤是晾晒,经历苦难方能成材,只有经过风吹太阳的考验才能成就品质。晒足了太阳的腊肉会渐渐收干水分,瘦肉没了水分就结起了白色盐霜,最诱人的是肥肉,太阳照射下,油脂渐渐变色,由苍白变为琥珀的黄色,闪闪发亮。过年时,取出一刀腊肉,煮好后切成薄片,呈半透明状,入口后香味和韧劲都是十足,既能下酒,又能下饭,本地人最爱。但如果没碰上好天景,冬日里阴天多,太阳出来少,腊肉得不到充足晾晒,就会容易变质,算得上一场灾难了。所以,制作腊肉可以检验主妇们的手艺,更多的是包含了她们的辛勤,每次早上拿出去一刀刀挂好,晚上再一刀刀收回,也是件烦心繁重的体力活。
时移世易,时代也在悄悄改变风俗。我心目中绝佳的美味,也在渐渐失去它原本的地位。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各种菜系随着城市化发展也在到处发挥它的影响力,本土传统菜肴也渐渐收到侵蚀,腊肉也不能免俗。
腊肉本来就是在物质困乏年代储存物资的老手艺,主要是为了解决脂肪类难以保存的难题,味咸难制,不适合现代健康饮食的要求。现在的孩子们更是各种新鲜食物,各种不同口味下长大,家长们更是要考虑营养搭配,腊肉就被排除在外了,久之,新一代人很多都不吃这东西了,但它一直是我的心爱之物。
共图前天和妻子去菜园里摘菜,平常里很少有这样的活动,这里基本都是父母的天地。少有的闲暇,旁边更是大片的油菜花,正是最佳美拍之地,遂喊妻子女儿一起拍照摘菜,都欣然同意。拿着竹篮,我们走在田埂小路上,路窄难行,却是女儿体现她技能的好地方,我们走的欢快。这里本是一片荒地,但在勤劳的中国农村老百姓手中绽放美丽的图画。一片片方畦都被抢着开辟出来,中上了各种蔬菜和农作物,这初春,油菜花开的正浓。这就让我想到费孝通先生的《乡土中国》,不管时代怎么发现,中国人和土地的关系都是紧密相连的,只要有一块土地,不管多小,哪怕是一个小花盆,都是蔬菜的生命之所。在中国大妈们眼中,这油菜花应该算得上最美的话。
我爸妈也开辟了好几块小菜地,都不大,小小的,方方正正的,种的各种蔬菜,小青菜、小乌菜、生菜、韭菜、菠菜,葱蒜,绿意喜人。这些天青菜已经长出了苔,我剪了很多菜苔头,炒着吃十分甘美。往前去,看到一排排大蒜像整齐的士兵站在菜地里,都长的十分雄壮,像是接受检阅。我看到他们,瞬间一道美味就出现在脑海——大蒜炒腊肉,我甚至都能闻到香味了。和胡女士一申请,她同意后,我们采摘了很多大蒜,就地简单处理,收入篮中。
大蒜炒腊肉也算这里的常规菜肴了,很多饭店里都有,可要说做的好吃,得要地道的材料。自家晒得透亮的腊肉,和自己种的大蒜,肉切薄片,蒜段两寸,大火翻炒,香气扑鼻而来。装入盘中,绿的蒜叶,白的蒜杆,黄的腊肉,从视觉上冲击人的味蕾。入口后,腊肉的咸味和大蒜的调味柔和在一起,白米饭更加香甜,我比平时多吃一碗。
远方的客人啊,六安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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